不知道他又在脑补些什么可怕的事,魏禧咳一声转移话题:“路上我听太医说了,你腿的情况不太妙?你要不要求求我,如若求得本郡主高兴了,我便给你找个可断骨续筋的神医。”
明齐确实有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人,魏禧是站在作者的角度思考的实话,而且带上了一副恶女侮辱人的口气,当着众人的面给自家哥哥难堪
但听在众人的耳中,这可是郡主罕见地对别人的病情上心啊!太阳打西边升起了!于是纷纷悄悄将目光投向了给郡主医治的张太医:
喂郡主吃错药了?在世华佗啊!
张老太医挺挺胸膛:嗯哼。
谁料魏浥尘不假思索:“澜空余贱命,至微至陋,过蒙郡主恩慈,岂敢盘桓?魏澜在此恳求郡主相助。”
魏禧懵了:“啊?哦……嗯……明、明天就派人去找……”
你这骨气丢得也太快了吧!
自我菲薄也不要太熟练啊!
你活得真不容易啊魏浥尘!
这时屋外的黑彪突然狂吠起来,雪泥上前道:“郡主,魏漪小姐禀辞。”
魏禧转头,抬了下巴示意带人进来。
魏漪入内,看见被随意弃置在门口的乳鸽四骨汤,敛了敛眸,远远欠身道:“漪儿便不打扰郡主了,在告退前,敢问郡主今夜可要歇在府上,漪儿也好去回了祖母和姨娘,提前准备。”
魏禧点头“嗯”了一声。
魏漪怯怯地道:“那……漪儿即刻去带人收拾西院。”
魏禧又一点头。
众人皆有些面面相觑,魏禧一抬头,见魏浥尘也有些惊异地盯着自己看,连忙回想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不得已佯怒道:“什么?你让我住西院?”
是这反应吧是吧是吧?
魏漪面上带着为难和惧怕之色,咬着唇没做声。
她身旁的小丫鬟告状似得出声道:“郡主有所不知,一个月前,二老爷从老家徐州调任京城,如今还未找好住处,老太太便做主让二老爷一家住进了东院……”
“花朝!”魏漪出声喝止丫鬟说下去。
魏禧静静看完这场戏,腹诽:原来魏禧住在东院啊,但东院这么大,没关系吧,天禧郡主的景福院和长公主的朝泽院他们肯定不敢住……这主仆俩一唱一和,刻意模糊概念,这是在引导我让我以为他们住了我的房间吗?演得还行,确实聪明不少,要不是知道你是恶役我就信了。怎么,魏子情欺负你,你就想拿我当枪使?我偏不,两个小坏蛋互相折腾去吧,气死了我对你好处倒是多。
“那就让他们今晚之前把东院腾出来,爱睡哪睡哪。飞鸿,你叫个婆子跟去清点下二房是否有损坏东院的东西,如果有,事无巨细,照价赔偿,”说罢魏禧对魏漪眨眨眼,“我真是仁慈,对吧?”
魏漪表情有一瞬间错愕,她本等着魏禧大发雷霆,一是替自己收拾了二房等趾高气昂的愚蠢之辈,二是等着看她心疾复发的好戏,谁能聊到魏禧竟如此平静?
但魏漪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反应极快地一边恭维魏禧,一边为丫鬟的不懂事而道歉,收拾着外桌的食盒便要退去。
见她提起食盒,魏禧突然出声:“等等,这汤是你做的?”
魏漪不知所以地点头应是。
“食盒留下,你走吧。”
魏漪有些犹豫地看着那汤:“可是……”
魏禧的宫女直接赶人:“郡主的话你没听见吗?”
待魏漪离开后,魏禧吩咐下人:“张太医查验下那碗汤,余下的都倒了。”
在等待张太医查验期间,魏禧示意侍从丹参用自己带来的食物伺候魏浥尘进食。不多时,得到了张太医“骨汤没有问题”的答复。
真是自己疑神疑鬼?
魏禧疑惑地低忖,抬头看见魏浥尘同样困惑的无辜目光,魏禧一边在心中吐槽“装吧你就”,一边维持原主态度翻着白眼冷哼:“别被人毒死都不知道。”
说罢不由分说拉过他的手,在他的掌心扔下一枚半掌大小的月灰色玉璧,道:“这是枕骨玉,有安神祛毒之效,你若觉得不适或伤痛难眠,就把它放在枕下。‘至微至陋’之人,心怀感激吧。”
也不等魏浥尘是否接受,便带着浩浩荡荡的人离开了朝瀚院。
朝瀚院内,在确认魏禧一行人离开后,魏浥尘身边那个原本懦弱老实的丹参谨慎地在寝屋周围查探一圈,入内关闭了房门,而后整个人的气质突然变得沉静且锐利,搬了一个木桶到床边。
魏浥尘双指并拢,凝聚劲力,快速点刺向胸前几个穴道,将先前摄入的汤和药尽数吐了出来。
丹参早已备好了漱口清水和另一碗已经完全冷掉的药,伺候魏浥尘服用。
魏浥尘闭目运功调息,丹参从有暗层的矮柜中取出一盒糕点,从三层中挑出分量不一的六个,掰开,从中取出六张写满细密文字的薄纸。
“少爷,雁回来禀,那柄刀确是名刀‘修篁’,修篁的主人一年前叛逃‘无名’,不知所踪,世传他常以黑巾覆面,少有人见过其真容。雁回还说,停岚山那边似乎已掌握修篁之主的身份信息,但……早前有人重金将他的身份密封了,需得我们加价,提高悬金。”
“停岚山愈发欲壑难填。”魏浥尘冷笑一声,脸上早已没有那副温和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宛如毒蛇伏翳般的阴蛰。
明明是同样的五官,竟又似已经完全换了个人。
见少爷没有答应的意思,丹参连忙呈上下一份来信:“在卧龙寺失火当日下山名单的基础上,又补充了继续留宿寺内的人员名单及搜山参与者名单,请少爷过目。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