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燕府,请了上座,燕觉和梅清彻则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
燕家人铆足了劲把珍藏拿出来“孝敬”:“福公子,请用茶。”
魏禧单刀直入:“可否请燕三小姐一见?”
燕家人显然有些犹豫,燕夫人堆笑道:“我这三女儿惯是懒惰,身有恶臭,又生得丑陋,实在怕唐突了福公子。若福公子有什么交代,我这个作母亲的可代为转达。”
这种在他人面前不留余地贬低儿女的作态,看得魏禧一阵不适。
燕夫人这话一听就有猫腻,说不定卧龙寺回来后就一直让女主罚跪祠堂,直到昨日太后赏赐以及国公府拜帖送上燕府才撤了惩罚。
现在的燕夫人苏氏是徽州富商之女,因先夫人迟迟诞不下子嗣,被在徽州当地做小官的燕良纳进了门,很快生下了一儿一女,便是如今的燕府大少爷燕觉、大小姐燕婉,没过多久,另一名妾室田氏诞下了燕二小姐燕歌,但田氏远不如苏氏受宠。燕笙母亲去世后,苏氏很快被抬作了正房。
燕笙的徽州噩梦于此开始。
本来就是抬的续弦,育有燕府大少爷和大小姐,虽然平日在外人面前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但实际对燕笙这个前嫡女且还才貌双全的女儿冷漠至极,类似所谓的小人得志,前几日让她知道燕笙可能在卧龙寺得罪了郡主,指不定怎么苛害呢。
不过魏禧还没说话,雪泥便冷声道:“公子要见人,轮得到你来拒绝?”
呜哇,好嚣张啊好嚣张!男友力MAX!魏禧心中感叹。
见区区侍女也敢对自己大呼小叫,燕夫人顿时变了脸色,怒意横生,却终究是一忍再忍,没有发作。
魏禧起身笑道:“我本就是受人之托前来看望,还请燕大人、燕夫人寻人带个路,我去见她。”
本来想自己一个人去,但奈何燕老爷和燕夫人偏要跟着,魏禧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做了个手势让雪泥悄悄退下,注意燕府侍从小厮,别让人偷偷先去报了信。
与山水相依的国公府相比,燕府府邸实在是小得太多,不消多时众人已经到了燕笙的院落外,这个院落位于背阳的角落,潮湿、逼仄、简陋,甚至能听到屋内传来争吵。
燕老爷面色一黑,燕夫人紧张得向下人使眼色。
但却被魏禧的人眼疾手快地拦住了。
魏禧似笑非笑:“燕夫人莫急,听闻燕大人家风严甚,几个孩子兄友弟恭,说不定这只是在谈经论典?我们不如走近听听?”
“……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对大姐!她温柔和善,处处谦让与你,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害她?!”年□□孩的暴怒声传来。
只这一句,魏禧就知道是谁了。
燕羽,燕笙同母异父的弟弟。
当初燕府妾室一个接着一个地怀孕,肚子一直没动静的燕笙母亲不得已入观音庙求子,却遇上了被朝廷率兵清剿落入陷阱受到重伤的赤面阎罗断无生,被其胁迫,一来二去竟生了情谊,一步错步步错,佛前巫山云雨,怀了燕笙。
可笑的是,仿佛菩萨这时才听到愿力,燕夫人生下燕笙后,竟又怀了燕老爷的孩子,但她知道自己已经心系旁人,觉得对不起燕老爷、对不起燕笙、对不起腹中胎儿,又在生下小少爷时听到赤面阎罗断无生被斩杀的消息,积郁成疾,最终去世了。
此后小少爷燕羽便自小被养在续弦苏氏膝下,在苏氏和大姐二姐的挑拨教唆下,与亲姐姐燕笙产生莫大的隔阂,甚至屡次成为加害姐姐的帮凶,还被燕苏氏养成了不学无术、好吃懒做的性子,算是废了。
“害她?羽儿,我当你是来探病,却不想你居然帮着外人质问亲姐姐?”女声气极反笑,透着一股浓浓的疲惫和悲凉。
“我、我自是知你落水,但二姐姐那只是气不过你撕了大姐姐入京学的文章!若非你嫉妒大姐姐的才华容貌,又怎会招来报应!你这是自作孽!”男孩开始本来有些心虚,但越说越觉得自己占理,声音越来越高。
“我说过了,那不是她的东西。”女子静静道。
“不是大姐姐的难道是你的吗?”
女子回以沉默。
“看什么看,你是跟我说过,但谁信啊!你就是个撒谎精!看看你现在的模样,每次都在宴会上出糗,还在卧龙寺上那般丢人现眼!学院的人都在笑话我有你这样一个丑陋、愚蠢又不知廉耻的姐姐!”
魏禧听得火冒,转头一看,燕老爷脸色铁青,脚下生风快步入院。
魏禧看了眼惴惴不安的燕夫人,笑了笑,抬步跟上。
屋内,燕笙的侍女急道:“小少爷!你怎么能对小姐这样说话!”
“罢了,银烛,”燕笙制止侍女,躺回床上,背对燕羽说,“你走吧,我累了。”
“我不走!”燕羽不依不饶,见状直接上去扯燕笙的手臂,“你今天必须跟我去和大姐姐道歉!听到没有!”
“唔……”
“小少爷你快松手!小姐身上有伤!”
只听彭地一声,半掩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燕羽吓了一跳回头看,竟看见父亲怒火中烧地瞪着自己,一旁的丫头小厮缩在一旁不敢说话。
“父亲?”
“啪——”
燕老爷一巴掌甩在燕羽脸上。
“怎么跟你姐姐说话呢!”
看到这一幕的魏禧在心中吹了个口哨。
虽然她很清楚,燕老爷暴怒至此并不仅是为了燕笙,更多还是因为他们在自己这个国公府代表面前出丑,他很害怕影响到自己的官场声誉。
从来没被父亲打过的燕羽和从来没被父亲维护过的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