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好得很,刚刚用过晚膳。”
小轩子笑意藏不住,父皇关心他了,哪怕他是个假皇子,但皇上是真的关心他。
“婉琴说,你愿意和离?”皇上说。
“是。婉琴如若愿意和他人另结百年之好,儿臣愿意成全她。”
皇上在屋内辗转踱步,“好。你们的事父皇就不干涉了。”
“儿臣还有一事相求。”小轩子说完,荇苑紧张地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何事?”
“儿臣想要宫女荇苑做我的皇子妃。”
“宫女荇苑?是谁?”皇上拿起了桌上的书信。
“是奴婢。”荇苑仍旧低着头。
“你已经有婉琴这个皇子妃了,让她当个侍妾吧。”
皇上未曾看荇苑一眼就说定了。荇苑和六皇子谢过皇上,皇上没看出书信上有什么异样就走了。
往日六皇子恭恭敬敬,有问必答,可皇上讨厌他身上的深沉稳重。今天他主动提出要宫女做侍妾,实在是出乎皇上的意料。
不过皇上一心挂念婉琴,也不想管他了。皇上喜欢婉琴,但是他怕六皇子借机生事。
尽管今日六皇子说了愿意和离,皇上依然不放心,好在如今有个宫女能安抚他。
皇上走后,荇苑和小轩子赶快去找六皇子,他们要搞清楚状况。
“从前饿了吃,困了睡,如今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荇苑说。
六皇子在湖边泛舟饮酒,吟诗望月,好不快活逍遥。
荇苑和小轩子被六皇子的举动吓了一跳,这要是被刘景福看见一定会责罚他。
“小轩子,快回来。”荇苑朝着六皇子小声喊到。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你们二位一同上船来吧。我们去湖心说话。”
荇苑和小轩子四下张望,确定没人偷看,他们也偷偷上了船。
“小轩子,这行宫太监的生活也太肆意畅快了。才过了一个时辰,我已经感到了和你相见恨晚。要是我们早点相遇,早点互换身份该多好啊。”
六皇子大手一挥,把自己的诗词扔到了湖上。
“哎呀,你可别这么肆意畅快了。当奴才的哪能像这样喝酒作诗的,让我师傅看见了得打死你。”
小轩子忙着用竹竿把湖面上的纸页勾回来,看来皇子当奴才的路还有很长要走。
“六皇子,婉琴和皇上到底是怎么回事?”荇苑开门见山地问。
“婉琴是父皇指给我的太子妃。成婚前,只听说她是少保之女,我们成婚后虽不能说恩爱有加,却也相敬如宾。去年她在赏花宴上弹了一曲,父皇大加赞赏。此后,父皇便经常召她进宫去一同探讨琴曲,直到后来父皇越来越厌我,而婉琴却封赏不断。我就是个傻子,也知道父皇的意思了。”
六皇子猛地灌了一口酒,这愁闷郁结,他终于说了出来。
“皇上对婉琴有意,不该对你更愧疚悔恨吗?”小轩子问。
“起初,父皇不理会我。直到那日护军参领卢铨的弟弟卢钟走后,父皇召见了我,他训斥我不思上进,枉为皇子,从此接二连三的训斥,禁足便接踵而来。”
“皇上以为你在接触兵部的人?以为你有不臣之心?”荇苑问。
“是。那卢钟与我自小便相识,我和婉琴话不投机,难道连约见朋友也不行?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自此,荇苑明白了皇上的忌惮由何而来。她明白想要皇上对六皇子放下心防,那首要便是放浪形骸。
“小轩子,我们走吧。我已经知道怎么你转危为安了。”荇苑对衣冠楚楚的小轩子说。
“如何?”小轩子问。
“不务正业,放浪形骸。”荇苑得意地拿起六皇子的酒一饮而尽。
“你们去吧,父皇心机深似海,你们可要小心。”
船已靠岸,六皇子朝着太监住所走去。他将酒壶和诗集都扔进了湖中。
六皇子事了拂衣去,心中无挂念,妻子薄情,父皇寡恩,除了这条命,他没有什么不能舍弃的了。
夜色葱茏,湖边还有宫人们赏着湖光月色,而荇苑和小轩子无心逗留,他们匆忙返回,悉心筹谋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