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风轻轻吹过,卷起一片街头古树的影子,树叶洒落在纪襄的脚下,而影子挨落在她倒影的衣角旁,而纪襄却是分毫未觉。
她看着顾清远去的身影,目光中带着迷茫和疑惑。
这时,一阵凉意袭来,纪襄打了个寒颤。
顺着风朝着那端看去,只见一人影站在了墙角根处,不知听了多久的荒唐事。
他穿着黑色长袍,袍内似是绣着一只灰色蟒蛇,面容阴沉,双眼深邃如潭,此刻他正用着阴测测地视线注视着自己,让她心里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感受到自己的左袖被悄悄的拉动着,纪襄吞咽着唾沫,后退半步,猛的回头看向拉住她的伊挚。
“老板。”
伊挚有些困惑,他挠了挠头,“说起来方才那些看热闹的人都在店里头,眼下他们等着吃饭呢。”
“如果每天都有人来闹事就好了,每一次他们闹完我们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嗯?”
纪襄沉默不语,目光再次转向墙角,而那里已是空无一人。
“灰色的蟒蛇?蟒袍?大人物?”
她低语着说道,好似在轻声嘟囔,又像是喃喃自语。
“什么?”
伊挚诧异的问道,而纪襄却摇了摇头,没有做任何解释,只道:“走吧,先回去。”
伊挚还是有些纳闷,但见纪襄神情疲倦,也没再追问,只是跟在她后面走着。
店里相较于昨日已是多上稍许人,但也衬的人山人海,坐在放着各式数字牌板的位置上,时不时有人议论出声。
这是前几日谢安想出来的主意,她自从那日火锅之后,便是灵感爆发,连纪襄这个真正开店的都可以说是甘拜下风。
一想起这个,纪襄此刻便格外想念着在远处开辟新市场的谢安。
前段时间她仿佛被打开了任督二脉,有她在,纪襄觉得自己连脑子都不用动了。
移步至厨房,浓浓的三锅大汤在精心熬煮,一锅中加入辣椒,红艳艳的煞是喜庆,一锅清淡口味,飘着片片蘑菇,堪称菌类王道,最后一锅是金灿灿的汤汁,唯独看不出里面的颜色,像是被磨成细细的粉末,然后熬在汤中一般。
“三号食客要菌汤……六号食客想吃麻辣,九号食客想吃金汤。”
刘娘子拿着本子念叨着话,每多一个念到的便在其后打上一个勾,端上菜的一横划去,时不时满意的点点头。
这样便省了很多事。
坐在人群中的谢玄烨毫不起眼,他身着白衣,头戴斗笠,端端正正的坐在位置等着上菜。
桌上有着一壶清茶,一盏茶杯,袅袅白烟升腾而起,将周围笼罩起一层朦胧。
他不紧不慢的说道:“替我知会纪公子……不对,纪兄一声,就说是谢某前来,有要事要与其参谋。”
桌旁边站着的是伊挚,因着店内汤底味道充足,足够使用很长一段时间,暂时不需要重新调配,是以他开始自发收拾东西。
“善。”
他听到这句,手指顿了一下,随即继续擦拭着桌椅,待收拾的桌上宛如发亮一般,方才随意的拎着抹布前往后厨。
“老板,姓谢的找您。”
纪襄正站在桶前看着那各式的汤底料,突然听到伊挚在门外喊了一声。
闻言,她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看了看那盆还冒着香气的菌汤,又看了看门口,眉头蹙紧。
不是说好的要表现出来针锋相对,此刻却又上门来尝尝,他难道就不担心被人抓住把柄吗?
男人心海底针。
她评价了一句,末了,还自顾自的补充上,尤其是当军师的。
她将锅里煮着的食材与汤汁舀到了一勺,然后盛在了碗中,又取了一副干净碗筷。
她端着那碗冒菜,来到了门外。
“这位客官,您的菌汤冒菜来啦!”
纪襄笑盈盈的对着前边的食客喊道,将菜端上桌后,她的眼神不时的在大厅里绕圈,却并未瞧见谢玄烨的背影。
“这里。”
带着一丝粗声粗气,谢玄烨招招手,看着纪襄从远处绕过来。
“你怎得这身打扮?”
纪襄上下打量着他,尤其是那一袭令人意外的白衣配上遮盖严严实实的斗笠,不由得问道。
“叶不知回来了。”
谢玄烨摇了摇头,表情有些肃然,他低声说道,“这即是意味他胜了,也是离功高盖主又接近一步。”
听他这般说,纪襄心底一惊。
“你是说那位叶将军?”
“不错。”
谢玄烨深吸口气,眼底晦涩难辨。
“宫里那位陛下已是下令,念在将军需管理边关的份上,于立夏前夕,便册封叶将军为异姓王,急速返京,我这头消息灵通些,到时会有一场宴会。”
“现下边关已被派县令前来,究其原因是我作为军师不够格管理一城。”
纪襄猛然间想起先前那道黑色蟒袍,蹙起了眉。
这边关之水深的很,不单单只有世家的手笔,还有皇族在搅局,而谢玄烨……
似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谢玄烨抬手摸摸鼻梁,苦笑一声,“我与你相同而又不同,相同的是都早已没有了去科举掌权的资格,你是因为作为罪臣之后的流放,我是因为谢家的打压。”
“我还记得被拐后的第二个年头,我前去参加过科举,后头便是试题丢失,再一次是莫名其妙的考前刺杀,最后是写满满当当的卷子被变成白卷。”
“科举无法使我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