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蛇驻足于门口犹豫了两秒,她回想起在莫伊山上付思灵下意识瞪她的眼神,突然就有点心悸。
怎么说呢,竟和当初的韩江雪有些神似。
如今流连在魔尊身边的那位,人尽皆知不过是个长相一样的替代品,养在身边,留个念想罢了。
可这房里的这位好像不太不一样,魔尊大人竟有耐心从下午一直等到晚上,等人睡醒了才走,难不成魔尊大人喜欢面目可憎一类的?
长蛇摇了摇头,想着先进去打探下虚实再说。
她招了招手,让后面的丫鬟跟上。
刚进门就见着付思灵靠在床头上静静地看着她,付姑娘说:“魔尊大人让我伤好之后再行礼,宫主你看——”
长蛇微不可察地吸了一口气,这女子真是好大的气派,还没得到名分呢,就这样嚣张了。
长蛇客气地笑了笑,“付姑娘您说什么呢,您自然是不用给我行礼的,之前都怪我眼拙,让姑娘受了委屈,这不,挑选了一下午的东西,特来向姑娘赔罪了。”
付思灵微微挑眉,这长蛇是出了名的守财奴,如今也学着用好东西来巴结人了,真是稀罕。
“哦?”付思灵微笑着说:“这怎么好意思?”
长蛇一看她那“端过来我瞧瞧”的神情,心中腹诽:你这是不好意思的样子吗!
长蛇扭着腰肢坐到了床边,眉眼带笑,温柔似水,若是换了旁人定以为她是这世上最善良可亲的人,可付思灵心里清楚的很,长蛇是个喜欢从死人身上夺取财物的死变.态。
要是她哪天被魔尊下了死令,长蛇一定是第一个跑过来杀她并踩着她尸体癫狂笑着搜刮东西的,所以长蛇也不担心送出去的东西会打了水漂。
“付姑娘你别跟我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你看看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的,这个是止血止痛的,这个是消除疤痕的,还有这个,可以瞬间恢复灵力。”
长蛇拿起那些瓶瓶罐罐给她挨个介绍。
长蛇见付思灵不太喜欢的样子,又拿过一些金银首饰,“姑娘你看,这些多漂亮啊,亮晶晶的,你带上一定好看。”
她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在嘲讽着:长这样吓人,不出来见人就是最好看的,你可别信以为真,真收了我的东西。
付思灵拿过金丝缠就的宝石簪子,面上闪过一丝失落,“啊,多好看啊,没有女人不会喜欢这些东西吧,可惜像我们这种行走于江湖的人,把这些佩戴在身上,就是引人犯罪啊。”
说着,她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长蛇十指上的宝石纳戒,又依依不舍地看着手中的簪子。
长蛇会意:你这意思就是,你很想要这些宝贝,但需要一个把宝贝隐藏起来的纳戒是吧?很好,是个很不要脸的女人。
长蛇干笑两声,“这有何难的啊。”
她伸出十根手指来回看了看,这个黄色宝石的肯定不行,里面有十个屋子的金子呢!
这个红色宝石的也不行,里面全是魔界兵器排行榜前一百的法宝呢!
这个蓝色的也不行,里面全是她最喜欢的衣服首饰啊!
这个绿色缠丝的看上去虽小巧,但却是她花了大价钱打造的,不仅能装两百平米的东西,还有很强的防御机制,但好就好在,它是全新的,里面就装了几盒碎银子赏给奴才玩儿的。
要不就这个吧,其他的代价太大了。
她忍痛将戒指从青葱手指上拔下,刚要递出去,付思灵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付姑娘说:“使不得使不得,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送给我这种卑微之人呢,我怕是承受不起啊。”
长蛇:“……”
长蛇有些欲哭无泪。
大姐咱就别装了行吗,再装我都要倾家荡产了!
长蛇反手将戒指放到了付思灵的手中,“姑娘说笑了,魔尊大人如此看重你,以后说不定还要姑娘您仰仗呢。今天的事情是我多有得罪,还请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付思灵看着她的眼睛,眯眼笑了笑,“怎么会呢,一点小事而已,我怎么会放在心上呢。”
长蛇看那黑润的眸子许久,看得有些发怵,连忙将纳戒放到付思灵的手里,颤颤巍巍地收回了手。
她咽了口唾沫,扯起嘴角,试图牵起一个微笑,“付姑娘你早些歇息吧,我就不让扰了。”
付思灵看着长蛇落荒而逃的身影,不禁勾唇一笑,她拿起手中精美小巧的戒子看了看,心想着:凑合用吧,金银珠宝也是钱啊,这一路不知需要花费多少钱呢。
长蛇出了房门,跌跌撞撞地跑到院子里,心有余悸地看了眼身后。
太可怕了,那眼神简直就是韩江雪的复刻啊!
杀人前她面上的微笑,眼里的冰冷,掌握全局又毫不在意的的神态,简直就是个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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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霁月阁外老早就徘徊着一位老人的身影,她时而张望屋里头人的动静,时而望向通往栖星阁的路,脚步来回走着,心里说不出的着急。
终于,屋子里的人唤她道:“李嬷嬷,洗漱更衣吧。”
李嬷嬷听闻,急忙招呼端盆递帕的丫鬟们进屋去。
身着中衣的女子耷耸着乱蓬蓬的脑袋,懒洋洋地坐在床上,一看就是还没有睡醒,但她每天这个时候必须起床梳妆,毕竟不知道那个变态什么时候会想念他师父,传唤她过去以解其相思之苦。
李嬷嬷是曾经韩江雪当权时伺候左右的老人,她熟知韩江雪的秉性喜恶,这才被魔尊派来教习伺候这个占着韩江雪壳子的替身。
李嬷嬷是个识时务之人,谁是她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