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该怎么问才能不让老太婆产生怀疑呢?谎称自己发烧烧坏了脑子,得了失忆症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付思灵稍稍扬眉。
就算老太婆发现问题又怎样,她这一推就倒的架势让她开口说实话有何难的,那手段不是有的是。
付思灵刚想说话,却被老人家先截了胡,老人说:“思灵啊,你之前被那群走狗打的伤好些了吗?”
付思灵拉开袖子露出胳膊上的鞭痕问:“你说这个啊?诶,这点小伤死不了,再过几天就好了。”
老人看了眼化脓的伤口,眉心一紧,心里那是揪得生疼啊。
这孩子的伤口都烂成这样了,今天硬是没哭闹一下,跟个没事人一样。
可付思灵心里觉得这不就一个擦伤吗,以前她被天兵天将捅成了个筛子,还不睡一觉就好了。
当然最主要还是有她的小徒弟这个灵丹妙药在,他随他母亲一样是个治愈系的神种,每次都是天帝的大儿子把她打伤,被丢弃的二儿子放血给她医治,面对着有几分相似的脸,付思灵可不得把气都撒在弟弟身上,柿子还得拿软的捏。
妈的,怎么又想起那个叛徒!待本尊重回巅峰,定将他给千刀万剐了以解心头之恨。
老人从抽屉里翻出药膏,想要给付思灵上药。
付思灵一看那黑不溜秋的东西吓得连连后退,“你这药是不是过期了啊?还能用吗?”
老人还以为她又是怕疼,不想上药,“这药我前天才去配的,没有过期,思灵要是怕疼的话就把眼睛闭上,老奴身上有糖哦,上了药就给你吃糖好不好?”
老人的语气就像是在哄一个三岁小孩,说着还真从口袋里掏出一袋冰糖给她看。
付思灵心里疑惑:冰糖不是厨房做菜的配料吗?怎么还有单独拿出来当糖吃的。
老人笑嘻嘻地说:“刚刚我熬粥的时候,看着案板的罐子里装满了冰糖,就给你抓了一把,小思灵又可以吃很久了。”
付思灵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到底是什么家庭条件啊,婆孙两人能在这里生活十多年还真是个奇迹。
付思灵将糖推了回去,“你还是快给我上药吧,上了药我要睡觉了。”
谁稀罕你那点冰糖啊。
老人小心翼翼地拉下她的衣衫,先用洗净的帕子给她清洗,再一层层地涂上膏药,最后再拿长条轻轻地绑了几圈。
付思灵忍不住问:“我以前是不是很不听话啊?”
老人摇摇头,“思灵一直都很听话,就是可怜你这么小就离开了父母,独自逃到这人界——”
其实以前的付思灵确实是自卑又娇气,因为别人说她丑,她就躲在屋子里不出门,又不怎么说话,遇到事情就喜欢大哭大闹,像是一只躲在龟壳里的乌龟,永远逃避现实不愿意成长,十几岁的人吃东西要老人喂,上厕所还要老人把痰盂端到床前,她像是把自己永远封闭在了三岁以前。
“老太婆!快出来!你孙女儿人呢?把她叫出来!”外面有个男人在凶神恶煞地叫喊。
老人吓得一个激灵,一不小心将腿上的药膏给抖了下去。
付思灵眼疾手快向下一捞,将药平稳地接住放回到了床边。
老人看上去有些惊慌失措,污浊的眼珠子颤抖着,像是在努力想着对策。
付思灵拍了拍老人的肩膀,一把掀起自己衣裳穿上,平静道:“别怕,找我的。”
付思灵走过梳妆台时顺手拿了包针线团放到袖子里,对付这些普通人,一根小小的银针就可以轻易要了他们的狗命。
房门外,站着几个身着统一服饰的壮汉,各个手里拿根皮鞭,趾高气昂凶神恶煞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来施加淫威的。
那些壮汉冷不低看着个这么丑的姑娘,各个惊吓得浑身一颤,还接头交耳地连连点头称赞。
“好,这个好,够丑够吓人。”
“我就说这里有个奇丑无比的女人吧,这下可以交差了。”
“记你一个大功。”
“诶哟,谢谢王大人。”
付思灵意识到他们在讨论自己的脸,下意识地偏头摸了一下左边的胎记。
以前有人说她形如夜叉,面如老母她都一笑而过,那是因为那些人根本就是无知,根本就是害怕。
如今她真的变得面目可憎了,一群人对你指指点点,毫不掩饰地评头论足,那些语言无疑加重了她对自己的恶意。
现在只是这些对她无关紧要的平民,以后要是遇见那些仇人呢?
他们各个高高在上光鲜亮丽,受万人追捧,而她,却要像只老鼠一样躲在潮湿的黑暗里蛰伏隐忍,受尽折辱。
一想到这样的落差付思灵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没有意识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杀人的恨意已经涌上了心头。
她握紧了拳头,双眼变得通红,只有杀戮,只有无尽的杀戮可以平息她的怒火。
用银针一招毙命都太便宜他们了,这群可悲的蝼蚁最好将他们淹进水里,看他们像落汤鸡一样挣扎求生,将辣椒水呛进肺里,看他们在大火里褪去皮肉,烧得只剩焦黑的骨骸,看他们相互蚕食又呕吐不止……
“思灵别怕,老奴在这里。”那只干枯得不像活人的手又握住了她。
付思灵愣了愣,看向身旁矮自己一大截的老人,她分明那么瘦小,简直就是弱不禁风,偏偏还像只老母鸡一样护住小鸡崽子,还真是——可笑。
老人客客气气地问:“大人们今天找我何事啊?是算姻缘啊还是算赌运啊?“
为首的胖子向前一步,将皮鞭把手指向了付思灵,“今日不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