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抓活的回来见本宫。”
宁大人愣了一秒,连忙称是。
长蛇想了想,“本宫再派些得力的人手给你,务必将人给我抓回来,等回魔盛典结束之后,本宫要亲自审问。”
长蛇没等丫鬟梳好发髻就按着桌面站了起来,她像丢了魂一样走到窗边,遥望远处莫伊山上的魔界皇陵,心情却久久不能平复。
在韩厉扬任魔尊时便开始推行魔蛊之术,但蛊虫的炼制效果一直不太理想,前几批用以实验的魔军多有不受控制、发疯咬人的迹象。
他女儿韩江雪对制蛊能士描绘的美好愿景有些感兴趣,什么蛊主可于千里之外随意操控魔界军队,也可于眨眼之间翻倍提升魔军的战斗力,当时韩江雪与神界战神对战那是十有九输,一听这魔蛊有这么厉害,当即就决定用自己的血来做实验。
虽然他爹骂她荒唐,被胜负欲冲昏了头脑,明明有源源不断的优良人种的血做实验,她堂堂魔界公主瞎参合什么。
但韩江雪不听,能赢过裴玄像是成了她的某种执念,她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她的雄心就像是那荒野的野草,春风吹又生,而且涨势逼人,几近疯狂。
像是有上天的眷顾,韩江雪没抽几次血实验就成功了,从低级魔军到高级魔军,只要入编的就必须注入由韩江雪的血饲养繁衍出来的蛊虫,一想到魔界的军队全都可由她来操控,她的野心瞬间就膨胀了,既然已经手握军权,那她老爹也该提前让位退休了。
可不曾想,姜还是老的辣,她老爹早防着她会有这一手。
之前制蛊能士给韩厉扬提议“皇室之血强悍,或能一举成功”,韩厉扬便说:
“你去跟公主细说下魔蛊的厉害之处,不用本尊出面,她都会上赶着给你提供血液,还有她养的一个什么神族男子,也会为她及时提供治疗,所以魔蛊实验的事情,你大可放手去做,别把她给本尊弄死了就行。”
韩厉扬顿了顿,补充问道:“只是这实验成功后,这军队的掌控权?”
能士回道:“魔尊大人您尽可放心,您与公主乃是血亲,那些蛊虫自然也会听您的指挥,而且这蛊虫有个特别之处便是有听令的优先级,您法力远远高于公主,在您面前,公主可根本指挥不动大军。”
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一天,韩江雪兴致冲冲地领兵造反时,他老爹又给了她当头一棒,那一刻她才明白,这老头子竟是坐等着她露出爪牙,然后借机狠狠羞辱她一番。
韩江雪跪于艳阳之下,成了全皇宫的笑柄,那些进宫见魔尊的大臣和娘娘,路过她时都不禁掩面而过,韩江雪瞥见那衣袖之下净是无情的讥笑,气得她拳头都快捏出血来了。
只有那个曾一直劝说她“再等等,还不是时候”的毛头小子花仇,来到她的身侧,无言地为她挡住烈阳,陪她一起受惩罚。
后来韩江雪又受了雷霆之刑,躺在床上瘫了大半年,那些昔日的马屁精狗腿子全都跟人间蒸发了一样躲着她,也只有花仇不怕魔尊怪罪日日事奉在她身边。
韩江雪没好气地问他:“我是不是很丢脸?”
花仇当时正在冷粥,一听韩江雪终于肯开口说话了,手里勺子的转速也慢了些,他盯着粥面上的碎花旋转,淡淡地分析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况且那个位置,迟早是你的。”
韩江雪躺在床上被白纱带裹得像个粽子,连脸都裹得只剩下一双眼睛和一个嘴巴在外面,虽然花仇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从那双含泪的眼里还是能感受到她的落寞与不甘。
她说:“可我等得太久了。从五百年前我娘因他而死我就发誓,我一定要将他踢下那个位置,可五百年过去了,我还是没能做到。”
韩江雪自我怀疑了一段时间,但也因此得了教训,知晓了自己忍痛抽血做实验不过是给他老爹做了嫁妆,待到伤好后,逼宫之事也平息了,她又开始背着她老爹捣鼓如何能重拾军队的掌控权。
毕竟是她的血养出来的魔蛊,她怎么可能甘心一点好处没得,还净受了一身的伤,于是解除禁足之后,她便请命出宫去收复妖界夺走的失地,用功抵过,以表诚心孝义。
韩江雪是个演技派,尤其是面对和她不对付了几百年的老爹,她只需要说些漂亮话,再谈及她死去的娘亲,演技上再倔强苦楚些,这年迈的老头子还不得被她拿下。
和妖界周旋可不比神界轻松,所以一年半载地也回不来,她便趁机寻找天下能士,以期能找到不以血脉压制便可操控魔军的法子。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这法子还真让她给找着了。
在人与妖地界的交界处,有一个修仙的大宗派名为玄凌宗,他们宗内有几位善用音律操控妖物神智的宗师,她便亲自将人捉回了营帐。
但修仙的都是些硬骨头,她用了好些法子才找着老头子们的心里弱点,不过是些什么为求正道断情绝爱,其实内心多有遗憾的内心秘事。
灭世宫的宫主银镜最擅长制造幻境,迷人心智,四个宫宫主中韩江雪最放心的就是这个痴愣愣的白毛小子,没野心,怕生人,整日将自己关在自己制造的幻境里与世隔绝,若没有魔尊和公主传唤,他能将自己关到天荒地老。
所以韩江雪就叫他来给玄凌宗的老头子们制幻洗脑,才骗得了控制妖物神智的曲谱功法。
韩江雪本就是修炼的天才,没过多久就将那套曲谱功法与魔界功法融合贯通,终于练得一套只属于她的控魔大法,但这套功法受施法人功力大小的影响,就如今换了壳子的韩江雪来说,能控制低级魔军失去意识并维持一炷香的时间,已实属不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