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但老头儿临时有事,接下来几l日要离开京城了。 糖画在冬日能放上一月,所以他今日就做好这个糖画,准备提早送过去给对方。 听说他们住在郡主府。 很好找的。 没想到今日凑巧见到那日与那位小姑娘一起过来买糖画的小公子,多嘴问一句,却得知这个消息。 天意弄人啊。 既然如此,那就把糖画给小公子吧,画上的两小人,其中一个便是这一位小公子。 那一位小姑娘来找老头儿做这个糖画之时,谨慎问他记不记得谢似淮长什么样,老头儿当时便笑了。 少年这样一张脸,想忘掉都难。 老头儿当时笑着问,“小姑娘为何要在十二月初三那日将这个糖画送给小公子?” 楚含棠说:“因为十二月初三是他的生辰。” 她还偷偷地告诉他。 自己不仅准备了这一份糖画礼物,还准备了其他礼物。 老头儿是过来人。 他懂这些小年轻的心思,笑得满脸皱纹,“看来小姑娘很喜欢那位小公子啊。” 只有对待上心的人才会如此。 不然,也不会准备那么多。 楚含棠蹲在老头儿旁边看他熟练地做糖画,偶尔转头捂唇咳嗽几l声,“当然,我们还成婚了呢,我不喜欢他,我喜欢谁?” 事到如今,小姑娘说的其他礼物怕也是送不出去了。 老头儿坐在摊位前,微微仰头看着此刻拿着不少东西的谢似淮。 他道:“小姑娘很喜欢你的。” 谢似淮眼帘微抬,笑了笑。 “我知道。” 少年慢慢地将鸟儿形状的糖画吃完,再拿着画着两小人的糖画离开了,红衣被风吹得扬起。 谢似淮提着东西回郡主府。 守在灵堂的池尧瑶、白渊一见到他便起身,目光落在买回来的东西上面,“谢公子,你这是……” 柳之裴在谢似淮进来不久后,也到了灵堂,对他们摇了摇头。 意思是说他没有去休息,而是去买了这些东西。 不买都买回来了,池尧瑶不好说什么,眼看天 就要彻底黑了, 还想让谢似淮去休息一会儿。 他好像都没怎么休息过。 再继续, 铁打的人也坚持不住。 今天是楚含棠的头七,谢似淮晚上一定会为她守灵的,再不去休息就没有时间了。 谢似淮还是没去。 他走到棺材前,“今晚,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守灵。” 过完今晚,楚含棠就要下葬了,谢似淮想和她独处最后一晚也情有可原,池尧瑶带着其他人出去了。 临走前,她想起了一件事情,“谢公子,你今天的药……” 谢似淮从腰间拿出一个瓷瓶,是装着解巫术的药丸的瓷瓶,之前还是池尧瑶亲手给他的。 池尧瑶见他拿着药,心安了些。 “务必在今夜子时之前吃。” 她想了几l秒,提醒道。 看他这几l日的表现,应该会坚持继续吃解巫术的药的,虽说池尧瑶想看着谢似淮吃了再走的,但他已经开口让他们离开了。 等所有人离开灵堂,谢似淮打开酒坛,喝了几l口酒。 再吃楚含棠喜欢吃的糕点,一口一个糕点,买了很多,吃到后面完全吃不下去了。 他依然继续吃着。 觉得干,就喝一两口酒。 还剩下最后一个的时候,谢似淮生理性地干呕了几l声,眼尾、鼻尖,甚至连拿着糕点的指尖都泛起了红,却还是把糕点塞进了肚子里。 等吃完糕点喝完酒,他慢条斯理地看向地上的糖画。 两小人的那一个还完好无损,写着楚含棠名字的那一个糖画已经融化掉了,黏成了一团。 因为这一个是一月前买的。 终究是留不住。 谢似淮站起来,牵住楚含棠的手,坐在棺材旁边,两人皆身穿红衣,犹如成婚一般,他缓缓地闭上双眼,眼尾滚落一滴泪。 楚含棠,你骗了我这么多次,我也骗你一次吧。 瓷瓶从谢似淮腰间跌落,木塞松开,里面原本就是空空如也的,并没有一颗药丸。 外面钟声响起。 代表今夜子时已过。 谢似淮没有牵住楚含棠的另一只手徐徐地垂下,面容温顺柔和,整个人像是睡着了一样。 糖画上的两小人依偎在一起。 风吹进来,将没勾稳的纱幔吹到正在燃烧着的碳火上。 灵堂刹那间窜起无法扑灭的火,火舌舔舐着房梁、棺材、祭品,也要吞噬掉那两道红艳似火的身影。 一夜过后,此处只剩下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