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的父子情分可是你一手斩断的,现在论这些,有意思吗?”不得不说,经过三年游历,看遍人世间冷暖的徒煜,已不再奢求不属于他的亲缘。
“那又如何,徒煜,朕始终都是你的父皇,你身上流着的可是徒家血脉,这是你永远无法改变的。”
熙和帝此话一出,离徽勾起一抹冷笑,“凡人的血脉,改了还不容易。”
注意力一直在徒煜身上的熙和帝,这才看到离徽,“徒煜,她是谁?你竟敢带着一个女子上朝,成何体统。”
“她是谁,与你无关?”徒煜温和地一笑,“圣上,你只要知道,有些东西该还了。”
熙和帝眸光微缩,“朕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徒煜轻叹道:“我是说,我原本的命运,你该还了。”
“什么?”熙和帝闭了闭眼,心里异常的苦涩,“是空明大师告诉你的。”
“谁告诉我的重要吗?”
“是啊,不重要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熙和帝反而出乎意外地平静了下来,“朕本来找你,就是想把它还给你的。”
“不,你说错了,不是你想还,而是不得不还。”离徽眼里透着淡漠和无情,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灵俯视着芸芸众生,“因为你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借来的始终是借来的,这三年为何会天灾不断,你该是最清楚的。”
被那双淡漠的眼睛看着,熙和帝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被看穿了,他无力地靠着龙椅,心底满是恐慌。
徒煜看着离徽,问道:“为何不告诉我?”
“告诉你,天灾仍然无法避免。毕竟有些东西不是想借就能借,想还就能还的。”
“不,你肯定有办法的。和我有关,对不对。”
离徽轻轻叹了口气,道:“徒煜,就连圣人都有私心,更何况是我。对我而言,你比这凡世数万人都要重要。”
徒煜没有言语,眼底闪过一丝动容和失落,他知道自己在她心里很重要,却没想到会如此重要,可为何她偏偏是永生不灭的神呢。
听到这里,徒燊插言道:“离徽姑娘,难道这三年的天灾竟是因为我父皇吗?”
“天意不可违,违之,天必毁之。”离徽冷清淡漠的声音里透着一丝飘渺,“他的帝王气数止于十三年前。这十三年,是他借来的,只不过,三年前本座救了徒煜,破了他的法术。没有了徒煜的命数,那么补上的就是帝王所承载的一国气运。”
这下子,在场的大臣也不装聋子了,毕竟谁都知晓一国气运代表着什么。
熙和帝辩驳道:“朕没错,有个道姑告诉朕,太子寡亲缘情缘,命主孤煞,不能为帝。”
“那么,她有没有告诉你,她要的就是这一国气运。”离徽冷冷道:“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她就是借你的手,除掉徒煜这个能够让徒家江山千秋万代的继承人。不然有徒煜在,她怎么算计这一国的气运。”
熙和帝瘫坐在龙椅上,喃喃道:“不是这样的,她骗朕,她居然骗朕。”
徒煜看着离徽,“离徽,我——”
“有些话,听听就行了,当什么真。”离徽打断他的话,拽过徒燊,“看看他,他是你弟弟,属亲缘。”
徒燊淡淡一笑,拉过身后的几位皇子,“二哥,如果你寡亲缘,那我们算什么。”
看着唤自己二哥的弟弟们,徒煜释然地一笑,那笑容仿佛朗月清风般明澈,让所有人都神色恍惚起来,他们仿佛看到了十三年前那个华风霁月的太子。
熙和帝看着那个笑容,神色也恍惚了起来,或许他真的错了,不该听信那个妖女的谗言,毁了他最完美的继承人;不该为了手里权力,毁了徒家千秋万代的江山。
现在,他难道还要继续错下去吗?
“传旨,太子徒煜温和谦逊,才华横溢,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