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得可怕,片片乌云遮住蓝天,将这盛夏的白天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彻天际,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照亮了这座陈旧的房子。
房子的客厅破旧、狭小又阴暗。
寥寥无几的家具、毫无装饰物的墙壁、杂乱无章的物品和随处可见的酒瓶子,无一不在述说着这个家庭的贫穷与拮据。
又一道闪电亮起,只见破旧的楼梯拐角,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小男孩,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客厅里男人凶狠的打骂声和女人可怜的求饶声,瘦弱又枯黄的脸上,平静的没有一丝波动,就宛如一座毫无生气的雕像。
自从搬到这里,这样的情景每日都在上演,最开始他还会跑去阻止,可是当那个曾经说过最爱他的男人将巴掌落在他的身上,他就不再有所奢望。
他将自己缩在阴暗的角落里,不去听、不去看,就好像自己还身处阳光之下。
闪电再次划过天空,伴随着沉闷的雷声,大雨瓢泼而下。
于此同时,大门轰然倒地的声音,把屋里的人全都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外。
门口,一道冷清的身影,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她没有打伞,雨水却像是有意识似的,不敢进她周围三尺之内,她的青色衣裙在风中飞舞,绝色的容颜之上,此刻满是寒意。
正是刚刚到达这个小世界的离徽。
离徽无视了客厅里的两人,看着楼梯拐角又瘦又小的男孩,淡漠的黑眸里闪过一丝心疼和狠历。她是有想过,因为煞气的影响,长琴哥哥的转世会承受一些苦难。可是想得真的只是想得,远远不必上亲眼看到的,让她愤怒和心痛。
她的长琴哥哥是那么温柔和善,凭什么要承受这些人世间的苦难。
天道,给本公主等着,总有一天,本公主和长琴哥哥会让你忌惮,却又无可奈何。
“你是什么人,是谁派来的?”
“怪物,你们这些怪物,滚出我家。”
女人的质问和男人的怒吼声,丝毫没有引起离徽的半分注意,她仍旧一步一步朝着男孩走去,只是每走一步,身上的寒意就重一分。
明明是大夏天,可是客厅里的两人却感到了阵阵冷意,一种源自本能的危机感让他们不由地闭上了嘴,仿佛再多说一个字,就会身首异处。
当然,这些感觉男孩并没有,他只是有些疑惑和不解。
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女,明显是来找他的。可是他不认识她,只一眼就知道,她不属于这里。但是她真的很美,就像是月光,冷清却又温和,一点一点地照进了他黑暗的人生。
或许,他可以期待他的生命里也会有光。
离徽走到男孩面前,看着他那破旧又不合身的衣服下,无数青青紫紫的伤痕,眼中的寒意更甚,一股冷冽森然的杀意犹如实质般弥漫了整个房间。
男孩打了个寒战,麻木又空洞的黑眸里闪过了一丝失落和沮丧。
他就知道,像他这种黑暗里的怪物,根本就不配拥有光,那怕是不会灼伤人的月光。
离徽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暴戾,缓缓地蹲下身,笑道:“你好,西弗勒斯,我是离徽,你以后的监护人。”
这是离徽在了解过这方小世界之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做出的决定。她要带走他,而成为他的监护人,就能够名正言顺的带走他。
“监护人?”小西弗勒斯重复了一遍,黑曜石般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意外,不确定道:“你是要带我走吗?”
离徽伸出手,“是的,你愿意和我走吗?离开这里,去你本该去得世界。”
小西弗勒斯愣住了,喃喃道:“我本该去得世界?”
离徽弯了弯唇角,素手一挥,一道青光闪过,小西弗勒斯身上破旧又不合身的衣服变成了一件杏黄色长袍,精致的暗纹,淡雅的配饰,低调而又华丽。
小西弗勒斯眼睛一亮,“你和我一样。”
“是,我们一样。”离徽说着,一个白玉瓶子出现在了她的手上,她打开瓶子,倒出里面的丹药,递到小西弗勒斯的嘴边,“吃了它。”
“这是——”小西弗勒斯的话都没说完,就被离徽喂下了丹药。
丹药入口即化,如山中甘泉,瞬间化作一道道暖流充斥了小西弗勒斯的全身。
如此温暖的感觉,小西弗勒斯好久没有感受到了,他觉得浑身轻松无比,仿佛一直以来环绕在他身边的阴云,全都消散的无影无踪。
他挽起袖子,看着毫无伤痕的胳膊,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你是魔药大师。”
离徽浅浅一笑,“不,我不是,但你会是。”
小西弗勒斯挺起胸膛,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傲,“我一定会是最厉害的魔药大师。”
“当然,你会的,那么在此之前,你愿意和我走吗?”离徽再次伸出了手。
小西弗勒斯抿了抿嘴,不安道:“为什么是我?”
“为何不能是你,你可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唯一理由。”
这一刻,就连外面的电闪雷鸣声,小西弗勒斯也听不见了,他看着那个绚烂之极的笑容,仿佛被蛊惑一般,把手放到了离徽手中,应道:“好,我和你走。”
离徽握住小西弗勒斯的手,带着他站起来,走到客厅,冷漠地看着客厅里的两人,淡淡道:“看在小西弗勒斯的份上,条件。”
没有了离徽的气势压制,瘫坐在地上的男人终于回过神来,尖叫道:“怪物,你们这些怪物,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烧死你们的。”
感受到小西弗勒斯微微地颤抖,离徽眼里闪过一丝杀意,而后随手一挥,一道青光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