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沂即将离开凌氏集团总部之际,那个人所“期待”的“大戏”终于上演了。
一个头发半白的中年男人,端着疑似离职的纸箱从电梯下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在富丽的大堂里大喊大叫:“凌颀,你会有报应的!你还穿着纸尿片的时候,我已经跟着你爸打江山,你竟然这样对我们家!”
此时,一个中年女人匆匆赶来,近乎晕厥般倒在他身上,哭得肝肠寸断。“老胡啊,咱们女儿,自尽了,没了啊!”
“什么?”中年男人身子一晃,箱子随即掉落地上。“凌颀你这个禽兽,我要你血债血偿!”他怒火中烧,狂了似的要冲上楼,仿佛不要了对方的命,就不会善罢甘休。
保安不知被谁授意,一窝蜂上前钳制住中年男人,将他拖出了公司。
“凌颀,你污辱我女儿,害死了她,你不得好死!”中年男人的话,字字句句刺在阮沂心上。
她害怕得扶着柜台,不敢动弹。
嫁给这样的人渣,有什么幸福可言?
阮沂身边站着几个看戏的女人,她们低声交流着:“听我一句劝,别图他帅,要是真嫁给了他,不出三天,你连骨头也不剩,还记得之前那个科技公司的老板吗?”
阮沂从来没有过这样心慌的感觉,遇上这样的“魔鬼”,阮家还能以什么抗衡?
他凌颀是坐拥全球5000家分公司的凌氏集团总裁,而她的父亲只是个老财务,无权无势。妹妹还在上大学,纵然对她不好,也不罪至承受这种屈辱。
凌颀执意要娶阮家的女儿,她要怎么逃掉这样的厄运?
她想不到任何好办法,匆匆离了大堂,打算找她的好闺蜜赵纤纤商量对策。
她的身影消失在大堂里,雪白的裙摆翩然落入那个人的眸中,像梦里的蝴蝶,在花间,在心上,醒来一点痕迹也没有。
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沿着楼道从二楼下来,冷峻的面孔带着难以靠近的幽暗,似是阎王驾临。
“凌……凌总。”前台小姐姐猛然站得笔直,就怕被一个眼神开除。
凌颀优雅地拎起了阮沂填的表单,眉间掠过一丝讶异。
竟然是她?
随后,他像品茗般欣赏着她清秀的字迹,露出了玩赏的笑意。
本来,她就是长得像头猪,他也会娶。
如今……
他心中有了不纯的欲念。
*
轻香咖啡馆里,阮沂一直在等着闺蜜赵纤纤出现。她脑海里不可控制地轮播着大堂的一幕:丧女的夫妇,指点的人群,隐形的恶魔……
她的心乱得比缠绕的麻绳更甚。
“小沂!”可人的赵纤纤绑着侧马尾前来,青春明艳,怎么看都只是个乖巧的中学生。“出什么大事了?我说下班再聊,你非要中午见面。”
阮沂把所见所闻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赵纤纤。
赵纤纤简直傻了眼。“你的意思是,凌氏集团的凌总,看上了你?”
“我说赵纤纤,你阅读理解及格过吗?我说的是,我要嫁给他做‘人质’,他才答应不伤害我的家人。”她白了眼前这个“学渣”一眼。
“那不一样嘛,就是‘和亲公主’。”赵纤纤努了努嘴,不以为意,“不过听你这么说,这人有点可怕呀,既伤害你爸,又把人家的女儿逼死了。算了,这样的人还是别嫁了,想想别的办法吧。”
“我要是能想出办法,还用和你在这儿喝咖啡吗?”她摇了摇赵纤纤的手臂,撒娇似的恳求。“纤纤,你主意多,帮我想想办法。”
赵纤纤眼珠子溜了溜,摊手说:“没办法,他这种社会地位的人黑白通吃,要是铁了心要娶你,你基本上没有反抗的余地。”
阮沂听得泄气。
“不过……”赵纤纤故意卖了个关子,“膈应他的法子是有的,就看你是不是想跟他过一辈子。”
“谁要跟这种人过一辈子!”阮沂否认得彻底。
赵纤纤在阮沂耳边讲述了她的“法子”,听得阮沂心惊胆战。
如果这回嫁定了,她就必须做出更恶心的事情,争取早日成为“弃妇”,才能重拾自由,同时又不连累父亲。
于是,一杯咖啡的时间过后,阮沂在赵纤纤的“挑唆”下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无独有偶。
这一天夜里,雷霆酒吧的VIP包厢中,凌颀坐在松软的沙发上,晃着红酒杯想得出神。
红色的液体,回旋在透明的杯中,有种视觉上的甘醇。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午都在想着那个女人,那股焦躁就像火一样灼烧着他的心。
真是中了邪了。
包厢中,台球桌上,有人一杆进洞。
沈昌平抹了抹杆尖儿,扶了扶黑框眼镜,继续自娱自乐。
又一杆进了。
这位贵公子自信满满地捡了球,想要重新开局。他身上带着一种与性格完全不符的知性美,不像公子哥儿,倒像个腹黑的执事。
“婷婷走了以后,你第一次露出这种表情。”他头也没有回,散漫地说,“我敢肯定,你在想女人。”
“我不想听到那个贱人的名字。”凌颀的眼神相当狠厉,如王的睥睨,说一不二。
“OK,不提。”沈昌平耸耸肩,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哪家姑娘那么倒霉,被你看上了?”
“如果说,我看上了自己的未婚妻,你信不信?”他苦笑了一下,并非出自真心,似乎在揶揄自己。
越是遇到这种清纯得透明的女人,他越是想用他的恶去卸下她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