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莫名其妙的终结了,但又好像是另一场闹剧的开始。
钉崎野蔷薇看着安藤贵和,这就是……那位媒体报道的世纪恶女吗?
——已经被判处死刑,但因为提出上诉,目前正处于暂缓执行当中。
——由于身体不适所以独住在一个单人牢房,少有囚犯和她有过交流,至今为止,只有在极少几次参加监狱安排的劳动中可以见到本人。
——根据加藤惠美的担忧,因为承受着全日本的恶意,这个女人身上可能正在有超强诅咒在孕育诞生。
……
……但眼前这个看上去完全不是那回事啊!!
钉崎眼看着监狱长以及抢到位置的高大强壮的狱警簇拥在那个女人的身边,一条龙服务般地给她推上座椅,递上高级女士烟,拿起打火机点火……动作熟练,分工明确,一切井然有序。而排不到前列的的更是已经自觉地快跑着去取水和毛巾,试图让安藤贵和洗净那几乎看不出来有污垢的手了。
“……”
钉崎看不懂。
钉崎大为震撼。
是加藤惠美安排的吗?这就是加藤惠美所说的“绝对尊重司法的公正”吗?感觉下一步安藤贵和就可以直接带领狱警掀翻监狱了吧?!
所以如果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了的话,真的还需要保密他们的关系吗,他们是不是被加藤惠美给骗了呀。
“ふー”
极轻的一声。
安藤贵和抿了一口女士烟,吐出夹杂着烟草味的、极轻的一声叹息。
不知是否因为气质使然,整个画面虽然是如堕云雾里的颓靡,但女人的眼神依旧是清醒而冷漠的。明明在监狱,是罪犯,却偏偏有种自矜自重的淡然和遗世独立的孤寂,冗杂在一起形成了安藤贵和独特的魅力。
“……那个女孩是谁?”
贵和注意到了钉崎的眼神,毕竟在这个监狱里,这么直直盯着她看,没有恨意和欲望的眼神真的让人很奇怪啊。
身边的狱警说道:“是前几天新进来的一个犯人。”
“什么罪?”
“窃盗……是窃盗罪吧。”
安藤贵和“哦”了一声,很快失去了兴趣。
像窃盗这种小儿科的犯罪完全不是和她会认识的人,所以只是无关紧要的路人罢。
混在一群忙忙碌碌收拾残局的狱警和犯人中央,安藤贵和依旧是精致美丽,她轻轻靠在了椅背上,显出一种格外的雍容和悠闲。可能因为太过无聊,她甚至开始举起自己新做的美甲欣赏起来。
“好歹准备好,再让我过来参加劳动吧,像现在这样等待真的很无趣呢。”安藤随口抱怨着。
监狱长几乎要趴伏在地上,“是我的错,安藤小姐,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了。”
贵和斜睨了一眼脚边的男人,似乎觉得有了点意思,她轻笑一声,用手指勾起对方的下巴,“那监狱长千万要记得,下次可不要再这样了呢。毕竟……女人的青春可不能耗在等待这种事情上。”
监狱长怔怔然抬起眼,看到眼前女人那明显把你看在眼里、却丝毫不放在心上的眼神,一瞬间仿佛被刺激被上海被激励被鼓动,那消失了40年的热血和征服欲再次占据头脑的高地。
他高声叫道:“はい!”
转头,掷地有声地,“立刻打扫起来,我们要快点给安藤小姐准备好干净的劳动室。”
“はい!”
这是来自狱警们的更加大声的回应。
“……”
钉崎上前的步伐再次停顿了。
是变态吧,是变态吧!是作为乡下人从来没有见过的tokyo变!态呀!
“安藤……安藤小姐。”
安藤贵和撩了撩眼皮,“你是……谁?”
“我……我是多熊,”多熊立起领子,试图让自己显得正式和体面一些,“多熊刚一,工藤组的人,不知道您还记得我吗?8年之前我跟随工藤组长曾经一起去……遇见过您。”
“工藤组……”
安藤贵和神思似乎飘了一瞬,如果是黑*&道的话,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男人还有……
“你怎么会在这里?”随意说出口的话,却叫安藤自己都想笑,她挥挥手,“算了算了,黑#道就是一群应该待在监狱却游荡在外面的人——真是奇怪啊,居然问出这种话。”
多熊刚一深深吸了口气,试图捕捉空气中挥发的香水味道,“安藤小姐身上依旧是那么的风采灼人,让人……神魂颠倒啊。”
听到这个词安藤贵和终于略微正眼地看向面前的人,而当看清他眼神中的意思时,她几乎要笑出来。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
安藤贵和在心里嗤笑一声,缓缓靠到椅背,用她慵懒的、自带颗粒感的声音念出那个名字:“多熊刚一……我好像有点印象了。当时工藤聪还是工藤组的三把手吧,你就跟在他的左手边,是行动组的对吧。说起来五年前工藤组大换血,工藤聪已经成为工藤组的组长了吧。”
“是的。”多熊刚一露出近乎谄媚的眼神,“真是太荣幸了,您还记得。”
安藤贵和笑,目光从多熊刚一身上略过,再看到他身后频频望过来的监狱长,心头的趣味愈发浓烈了。
——她虽然不是那么喜欢看男人打架的女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些如此凑巧、自己找上门来的热闹。
“多熊刚一嘛……”
安藤贵和正欲开口说些什么,一记“ちょっと”(喂)已从天而降。
“安藤贵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