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予嘉一直不说话，耳空一切地写着习题。
他甚至连草稿纸都不用，好像只用在卷子空白处略微写写画画，答案就能轻而易举地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
任予嘉高高瘦瘦，狭长的眉眼使他整张脸更加轮廓分明，黑黑的皮肤丝毫不影响他由内而外散发魅力，反倒与他沉稳的性格完美契合，蕴藏着更加神秘的气息。
“简直太有压迫感了。”齐瑜悄悄向安溯喃咕，“这自带的学霸气息，他要说自己是学渣，反正我不信。”
安溯看看齐瑜一脸傻乎乎的崇拜模样，难为情地小声道：“这是跟我一对一的学霸。”
错愕之余，齐瑜不得不感叹自己和安溯真是一对难姐难妹。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往下说，齐瑜乖乖闭上了嘴。
沉默了一会，下课铃声响了。
安溯终于忸怩地道出了自己为什么而郁闷：“这几天上课的时候跟组长一起讨论我就跟不太上，这又和他一起去老师办公室，你说他会不会觉得我太笨了，那以后在课上多尴尬啊。”
“肯定不会，他虽然话少了点，但凭感觉是个好人，别太担心了。”齐瑜连声安慰。
“我知道啦，虽然你上次看班长看偏了，又好像也没看准过几次。”每当看到齐瑜一脸冥思苦想的认真模样，想捉弄她的坏念头都油然而生。
当然，坏心情同样一扫而空。
齐瑜能做安溯难过时的开心果，但是一对一去办公室的事情还是要安溯自己面对。
怀揣着一颗“视死如归”的心，安溯去办公室去得很早。准确来说，是去办公室门口去得很早。
在门口踟躇半天，内心进行了N个来回的拉锯战后，安溯终于准备走进办公室的门。
这时，任予嘉的身影出现在了楼梯拐角。
安溯悄悄往人群中躲了躲，然后悄悄跟在任予嘉身后走进了办公室。
数学老师抬头看向他们这边的时候，安溯能感受到老师对自己和任予嘉的笑容明显不同——
从温柔灿烂到收敛后的淡漠，让安溯本就悬着的心更加七上八下。
老师坐在办公桌前批改着作业，安溯和任予嘉站在老师身后，空气仿佛添加酪蛋白酸钠般胶着。
悄悄抬头观察了好几眼，感觉老师不那么忙了的时候，安溯鼓起勇气走上前去小声问了一道课外习题集上的问题。
数学老师眯着眼扫了一遍题干，继而发出了灵魂三问：
“我上课讲的知识点你都听会了？”
“课后布置的巩固题没问题？“
“基础打扎实了？这题是你该做的？”
安溯问的是一道高考选择题。在老师眼里，这是一种“还没学会走就想跑”的轻佻。
安溯像做错事一样低下头，沉默不语。只是愈发觉得脸上发烫，后背也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老师示意任予嘉过去，做做这道题是不是他的菜。
安溯识相地拿好了自己的学习资料退到了一开始的位置。
任予嘉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微微点头确认后，他便拿着笔俯身在桌上沉着地写写算算。
不出三分钟，任予嘉就把草稿纸交到了数学老师面前。
“嗯，答案完全正确，能一直保持这样的严密思维就更好了。”老师欣慰地点点头。
安溯简直无助到想哭。
果然，事情和想象中一样糟糕。但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要问问题。成绩就是在学校里评判一个人能力的标准，老师这样做也是情理之中。
“老师，这道题我有疑问。”安溯拿出了更恭敬的态度俯身倾耳。
数学老师的语气柔和了不少：“空集要单独作为一种情况讨论，这是一道基础题型，你再好好想想这道题。”
在老师的提点下，这道题果然做的顺利。
“老师，还有这道，我也不太明白。”安溯打算趁热打铁再多问一道题。
“这道在高考题里也算难的，我给你点拨一下，你自己看看，如果看不出来就别张罗着做了了。
老师的语气中似乎充满了不悦。
安溯站着又看了好一会，还是没看出什么眉目，反而陷入了在老师面前做不出题会丢脸的焦虑和恐惧中。
额头上薄薄的汗珠沁湿了她两鬓的发丝，好不容易对数学建立起的热情似乎又被从头到脚浇凉。
“思考出来没？”都跟你说了这题不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让你先打好基础，老是自以为是，老师说的话都当耳旁风。”
数学老师并不是刻薄的人，平时上课也很认真负责，只是太心直口快了些。
“老师，这道题我也不会。“慵懒中透露着温柔，每一个颤动的尾音都能在人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这本是会让人深深沉溺其中的声音，可语气里透露出的不容置疑的冰冷却将人隔于千里之外。
这好像是除了平时上课讨论和那些毫无感情的“嗯”，“对”以外，任予嘉说的第一句别的话。
抛开这些不说，安溯觉得这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仿佛救世主从天而降，向他宣告将被赦免的福音。
“这才刚夸完你，这就不行了，还要好好努力，你这水平离要高考还差得远。”
数学老师絮叨完之后，便开始一丝不苟地着手分析题干。
为了不辜负任予嘉的“自我牺牲”，安溯的大脑以生平最快的速度飞速运转，这道并没有那么基础的题竟然也被她竟奇迹般地从头到尾听明白了。
说任予嘉是在自我牺牲，那是因为他虽然在应和老师的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