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亦或者是那些在健硕男人的威胁下裹挟在这场暴行中的无辜者。她知道需要冷静了。
身侧的手被牵住,桑诗转头看向不月,相互支撑给予力量。
她动用神力,想清除疫病,绚烂的白光落下,村民们欣喜的沐浴这神明的恩赐,却发现身上的黑斑却并没有消失,依旧不断的蔓延腐烂。
桑诗眉头轻皱,在看见一道黑色的光芒消散后仍然无济于事后,不由得皱的更紧。
不月也有些不解,但很快明白了原因。
“你我是掌管丰收与歉收的神明,并没有能力清除疫病。”
听到这话,浓重的无力感涌上桑诗心头,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还是没有办法吗?
即便已经是神明,也还是无力回天吗?
原本还满脸渴盼的看着桑诗和不月的村民,在经历了两次失望后,眼神渐渐变了。怨毒、憎恶开始渐渐蔓延,人们被这股负面的情绪淹没,开始口不择言。
“神明也没有办法吗?那我们供奉你们有什么用!”
“只知道享受我们的供奉,一点好处也不能给我们,你们根本不配做神明!”
“说不定就是你们弄出来的这东西,你们想让我们害怕是吧,这样就可以收取我们更多的供奉了。”
……
恶意如潮水般涌来,桑诗满心的失望和厌烦,她看了一眼不月,一挥手直接隐去身形,不想再去管他们的死活。
落到高台之上,桑诗伸手轻轻抚摸了三个孩子的发顶,静静地看着那具被烧的漆黑的枯骨。
孩子们感受到了神明的抚摸,原本压抑的哭泣声再也无法隐忍,纷纷痛哭出声。
“哥哥…没有错……”小女孩紧紧搂着树里的骨头,哽咽的为哥哥辩解。“他是…好孩子,他没错。”
“我知道。”
桑诗看着几个孩子身上流着浓水的黑斑,忽然长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开,她忽然看见一片漆黑中有一抹灿若骄阳的色彩。眯了眯眼睛,桑诗看清楚了那是什么。
一朵小小的金黄色花朵,她或许在野地中见过无数次,又或许没有,要不然怎么会觉得如此熟悉又陌生。俯身从那具枯骨紧握的指骨中取出,桑诗终于确定她认识这朵花。小小的,在草地中盛开的,在枯萎后会变成长满毛茸茸小伞的,一朵蒲公英花。
在将花朵握在手中那一刻,她听到了那道熟悉的祈愿声。
□□虽化为枯骨,他的信仰寄于此,诉说给他的神明。
“神明大人,如果真的是最后一次向您祈愿,那愿您一切安好。”
被他念着的神明苍白的手指捏着这朵不起眼的小黄花,唇角似乎想勾起。
“好。”
桑诗与不月重新飞到天空中,她不再去看村民的动向,向着神社的方向飞去。
黑白衣众都等在神社门口,等他们落地后一窝蜂的围上来,告诉他们今天发生的事。
“有好多村民来了神社。”
“他们生病了,变得很丑!”
……
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诉说,桑诗突然转头看向身后那片树林,她感觉到有一股满含恶意的视线死死的盯着她。
树影疏落间,她看见一个身披白色毛皮的身影,远远地看着她。虽然看不清楚脸,但桑诗隐隐觉得她是认识的,不由得上前两步。
一阵风雪袭来,那身影消失在林间。
与不月对视一眼,他们一起追了出去,寒风肆虐的雪地上仍然留下一丝苦涩的气味,桑诗循着气味追上去,一直到了深林中一处被冰封的湖泊前。
那道身影背对着他们站在冰湖上,她终于看清楚那白色的皮毛其实是一身狒狒的皮。
“你是谁?”桑诗和不月停在湖边,她质问出声。
“赫赫赫赫。”那人轻笑两声,却又很快将喑哑的笑声压了下去。
奈落虽然勉强将鬼蜘蛛的意识压了下去,却还是被他偏执的情绪影响。出口的话语不自觉的带着嘲讽。“原来是神明呀。”
桑诗当然听出了奈落的阴阳怪气,她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我认识你吗?我现在本来就是神明,你在这里阴阳怪气什么?”
被怼了奈落也不恼,他轻笑一声,转身摘下头顶的帽子。
桑诗看着他的脸,一种奇怪的违和感涌上心头。她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从未见过这张脸,却又奇怪的觉得眼熟。直到她看向不月,在他漆黑的眼眸中看见了自己。
苍白的近乎病态的脸,猩红的仿佛涂抹了鲜血的唇和海藻般的漆黑卷发。
这不知名的谁谁谁,跟她诡异的相似。这种相似不是说五官的相似,而是神韵,那种病态的、艳丽的,像是盛开到极致的红玫瑰腐烂在雪地中感觉。
震惊的看了看不月眼中的自己,又扭头看了看一旁的奈落。桑诗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指着不远处的奈落,“难道你是性转版的我?”刚说完又觉得不对,“可是你根本就没有我好看!”
桑诗愤恨的向空气中锤了一拳后,又伸手抓着不月的胳膊,眼巴巴的看着他。“他是不是没有我好看!”
不月认真的点头,他其实并不觉得他们相似,在他眼中桑诗永远是最好看的,更何况她的样貌太盛,实在是没有谁能与她相提并论。
看着他们交流,奈落心中有一丝不被察觉的难受,他看着桑诗,心中也有些疑惑。
像吗?
在鬼蜘蛛吞噬妖怪时,他的身体也在被妖怪吞噬,经过不断的重组,这具身体除了背上的蜘蛛图案,其他的全是新生的。只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