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进度有些迟缓,贝琪比料想中更早地把眼睛看花了,索性早早收了摊。她将书拿到平斯夫人处登记借阅,就见平斯夫人看了看书脊,动了动手里的羽毛笔,又瞥了她一眼,伸手从柜台下掏出来一个什么东西,放在书封面上,一并递回给了她。
贝琪双手接过,只见书上放着一柄手柄处花纹都磨得光滑的放大镜。
“……”
自己刚刚怎么没想到放大镜?不过谁知道看书还真的需要放大镜??
“谢谢。”她朝平斯夫人小声道了谢,出门往魔法史课的教室出发。
贝琪自以为提前了不少时间前来,却发现教室里已经坐了许多人了。她挑了个教室右侧偏后排的座位就坐,就听见前方一小群同学正在激烈地讨论他们认为的英国历史上对后世影响最大的名人。
“我们的上课时间和拉文克劳不一样吗?”身侧忽然传来了一道压低的疑问。
好吧,一起上课的学院是拉文克劳,也许上课半小时前教室前排就几乎座无虚席这件事变得有那么些合情合理了。
刚刚发问的人是乔娅,女孩依然礼貌地询问了是否能坐在贝琪旁边,贝琪自然是欢迎的,并且忙将课本往桌子另一侧挪了些。
“他们看上去都兴味盎然的。”贝琪翻了翻课本跟身旁的女孩搭话到。
“是啊,不过我对英国魔法史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听不太懂他们在讨论什么。”乔娅点了点头说。
“我也是,毕竟我几个月前才知道这个世界居然真的有魔法。”
两人对视一眼,生出了一种没必要的“战友情”,就像在一群卷王间一同摆烂那种——
其实贝琪对魔法史还挺感兴趣,但是宾斯教授语调平平阅读课本的授课方式实在催眠,让没有午休的身体渐渐不由自主地走起神来。
她撑着下巴打量着四周。
乔娅似乎对课堂内容不怎么感兴趣,此时正低头看着什么书——肯定不是课本,她的课本还崭新地放在桌角呢!集中在教室前方的拉文克劳同学似乎也没有上课前那么精神抖擞了,但大都还是认真听着课,而相比隔壁学院,自己学院的同学们课堂活动项目可就丰富多彩多了:贝琪看见了一个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一个垂着头小鸡啄米的,也有低头奋笔疾书、但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绝对不是在做笔记的……高尔和克拉布在桌子下偷偷吃东西,帕金森将书立起来,躲在书后悄悄梳自己的头发,可梳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顺滑多少。
不过也有不少同学是在听讲的,只是看表情似乎都有些心不在焉。
还好,再漫长的时光也只有一节课,下课后同学们几乎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教室。
“我还想去城堡外面转转。”贝琪和乔娅一同挤出了教室,沉吟片刻后邀请到“你想一块儿去走走吗?”
短暂的相处后,贝琪对乔娅的印象很好,不说别的,光是她愿意全神贯注听人讲话这一点,就让人感到很舒心。虽然贝琪并不奢望与所有的室友同学团结友爱,但多交点朋友总比交点敌人好。
乔娅眨了眨眼:“嗯?当然,不过我们要先回去把书放下吗?”说罢抬了抬臂弯里砖头一样的课本。
“当然了……或许我们一会儿还能找到块空地练习练习魔咒。”贝琪从袖口滑出了一截魔杖。
“不要,在走廊上,使用魔法!”她还没来得及说出下句话,身后忽然响起一句咬牙切齿的呵斥,把两人都吓了一跳,贝琪立马把魔杖塞回了衣袖,转过身去。
只见一个有点驼背的男人,正抱着一只猫,目光不善地瞪着她。
贝琪愣了愣,认出了眼前的人——好吧,恭喜她在开学第一天,莫名其妙成功获得了一枚来自费尔奇的眼刀,天知道她刚刚只是露出了一截魔杖。
“好的,明白,抱歉。”贝琪当场认错,费尔奇似乎很少遇到连狡辩都不狡辩两句的学生,一时间只能绞着歪歪扭扭的眉毛瞪着她,张着嘴没说出预想中的下一句训斥,于是两人抓住机会飞快地离开了走廊。
她们找到了一大片草地。从草地的一侧能看见几乎整个城堡群建筑和远处的魁地奇球场,草地另一侧则与大湖的自然景色接壤,大湖被远处深色的群山和稍近处些黑乎乎的树林兜在怀中,像是一碟沉静的墨汁。
这里离城堡稍有些远了,几乎没什么人影,两人走了半天有些腿酸,索性坐在草地上歇歇脚。
“这里像是四个足球场拼了起来。”贝琪说。这么好的草坪,不拿来做课间操,真是可惜了,她漫不经心地想着巫师的体质是否需要做体操来增强。
乔娅则好奇地问她足球是什么。
贝琪大致给她解释了一下足球运动,乔娅听后思索片刻,得出了自己的结论:“这听起来没有魁地奇球刺激。”
“只是因为不是所有扫帚和球都会飞。”
“……你以前真的不知道有魔法吗?”乔娅斟酌了一下,问道,“我是说,你说你来自福利院,那里面都是,额,芒果吗?”
“唔,是的。”贝琪听到乔娅的话回答到,“芒果,不过他们都是挺不错的芒果。”
这是贝琪真心诚意的想法。90年代英国儿童福利制度已经做得挺不错了,而伦敦市郊福利院,大概还能算是个中翘楚,可能因为大家过得不错,也就没有那么多矛盾冲突。
“好吧,只是我从没见过福利院。”乔娅点了点头,也没再问,而是掏出了自己的魔杖,说起了自己的事,“我4岁多的时候魔力暴动,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爸爸有一次隔空倒茶是我幻想出来的。”
贝琪有些惊讶,感兴趣地等待她继续讲,同时思考起自己是什么时候魔力暴动的,自己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