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知意姐妹二人暗自出了西宁城。一路快马加鞭,赶至熙州城外一客栈歇脚。
一进客栈,小二便发现了这两位气质不凡的姑娘,有眼色地凑了上来。
“二位客官,吃点儿什么?”
二人对视一眼,纪知意低调道:“来几样家常菜便好,再准备一间客房。”
言罢,纪知意拿出一锭银子,小二眼中精光一闪,搓了搓手连连称好。
周围除了她们二人,还有一些江湖散客,正饮酒吃肉,好不快活,并没有特别注意她们二人。
待菜上齐,她们也沉默地吃起来,就像寻常赶路人一般。
此时,坐她们斜后桌的一壮汉,豪饮一杯酒,破口大骂起来,“听闻那太子殿下在熙州,那群狗日的做官的倒是个个巴结得紧,奇珍异宝一茬接一茬地送!那年闹饥荒,也不见他们给灾民救济!”
一旁坐着一个混混打扮的人,长得倒是端端正正的,正色附和道:“是啊,也不知这太子究竟为何突然西巡……不过应是不会在熙州待太久。”
纪知意敛下眉,安静地听着。
“管他为何来!我只关心他何时离开,省得时时戒严,我出入熙州城颇为不便!”
“你是想你那云翠楼的小娘子了吧?哈哈哈……”
“放屁!”
……
那二人后面的话,纪子嵘与纪知意都不再有心思听下去,匆匆吃完桌上的饭,便回了客房。
一进屋子,纪子嵘便眉头紧蹙,沉声道:“看来太子还没离开熙州,我们得抓紧部署,就是不知道城中情况如何,太子一行兵力随从几何……”
“无碍,我有法子。”纪知意弯起眼睛,温声道。
“什么法子?”
纪知意揭下覆面,走到窗前,轻轻推开木窗,吹了个口哨,不过一会儿功夫,一只白色的信鸽飞了进来。
纪知意从袖口翻出一张小字条,卷成了小指指节大小,仔细地绑在了信鸽腿上,然后撒手放飞。
纪子嵘疑惑出声,“这是……”
纪知意转过身神秘一笑,“今夜亥时,有客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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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中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袁鸣羽停在眼前的岔路口,略一思索,向着一个方向而去,身旁紧跟的晁冬奇道:“将军,这不是去西宁的路啊……”
袁鸣羽唇线紧绷,低声道:“先去见一个人。”
日暮时分,袁鸣羽忽地停下脚步,回身下马,晁冬跟着也下马而去。
牵着马匹走近一看,正是大同城郊的“云霭亭”。
袁鸣羽深吸一口气,朗声道:“不知阁下是否是六皇子殿下特意留下与我相见的?”
四周空无一人,晁冬对袁鸣羽的话摸不着头脑。
不过转眼,云霭亭中慢慢走出一人,身着玄色衣袍,眉眼冷峻,虽是俊朗却有着说不出的冷意。
那人看了看眼前的主仆二人,像是早有预料,开口道:“殿下命我在此,恭候袁将军。”
袁鸣羽冷声讽刺道:“你们殿下怕是早已布好了局等着我吧。”
“袁将军,话可不能乱说,我们殿下只是遵守约定,归根到底还是袁将军没能劝服纪二小姐。”
袁鸣羽气恼不已,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人说的事实。
那人也像个惜字如金的,爽快道:“殿下有言,若将军来寻,殿下可施以三只锦囊以做提示。”那人边说着,边掏出锦囊递给一旁的晁冬。
转身欲走时,那人稍稍犹豫地看了袁鸣羽一眼,出声问道:“袁将军,你是否从一开始便知道那日云霭亭,你与殿下谈话时,我也在旁?”
袁鸣羽挑眉看了看他,“难道你们不是从一开始便没想隐藏此事?”
那人深吸一口气,袁鸣羽的实力令他暗自心惊,他淡笑着点了点头,道:“在下燕长青,望有朝一日有机会与将军领教一二。”
待燕长青走后,袁鸣羽接过晁冬手里的锦囊,一一拆开。晁冬在一旁忍不住嘟囔道:“什么锦囊妙计,当自己是诸葛孔明不成……”
三只锦囊里的三张字条,分别写着:“熙州城郊”、“两千私兵”、“守株待兔”。
看到这三个词,袁鸣羽突觉不对,眼皮狠狠一跳,他感到整个人如坠冰窖,嘴唇颤抖道:“这是……这是圈套……”
他猛地抬起头,一跃上马,口中不停地说着:“去熙州……去熙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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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天完全暗了下来,客栈里喝酒用膳的散客也不剩几个,客栈小二估摸着应是没人住店了,便手脚利索地收拾了桌凳,打算打烊。
纪知意点上屋里的烛火,等待着客人。
忽然,木窗传来熟悉的响动,一人灵活得像猫一样翻了进来,纪子嵘一惊,顺手便拔出了剑,直直朝向那人。
之间那人一进屋,便懒懒地走到桌前坐下,丝毫不把纪子嵘的剑当回事。
他哼了一声,取下面罩,正是几日不见的萧启。
纪子嵘惊疑不定地看了看小妹,脱口而出道:“这就是你要等的客人?”
纪知意笑眯眯地把纪子嵘的剑放回原处,清了清嗓子,道:“介绍一下,这是萧启,在大同新收的眼线,幽云真人的弟子。”
纪知意一五一十地向纪子嵘说了她在大同的经历,纪子嵘越听越心惊,她沉声道:“没想到宋举竟与娘亲相识……看来当年之事我们还知之甚少。”
萧启瞪着眼睛,不客气地开口:“我说,你们为何行动这样着急?案子都没查清楚就想刺杀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