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后陶正雍在旭政殿召集了几位大臣,他威严沉目坐在高位,下面站着几位大臣,都是朝中重臣。
“诸位凤凰台一宴上对杨世子可有何看法?”
众人相视,只一位头发花白看着却精神奕奕的老者道:“王上,老臣以为滦州和荆南两地应有嫌隙,想来不会同盟。”
“臣也觉得相丞所言不差,臣在宁城守卫多年,荆南和滦州多有冲突,不像达成同盟的样子,看样子不像做戏。”路北野在一旁附和道。
他在边防见两地冲突不下百场,更是长久以来就有,若是做戏,怎就能真的做戏这么多年。
陶正雍听完并未答,只看像一旁王将,问:“不知王将以为如何?”
闻言,二人的目光皆投向一旁沉默顾宜年身上,他缓缓而动,走上去屈身道:“王上,十几年前与滦州一战,路将军将周王长子马匹掀翻,至今昏迷未醒,只这一件想必滦州永远不会投诚我大商,”
“滦州看似事事顺应我朝,可难保不会私下与荆南达成协议,否则滦州近几年怎会逐渐张狂,屡屡犯我泗阳关。”
陶正雍闻言墨眸愈发深沉,的确,近年泗阳关频频上报滦州边民多在关内挑事,看来滦州已经不再隐忍。
“不管怎样,此战终究是要有个决断,王上还是尽早做好防范才是。”
这话倒让众人都认同,与滦州一战是迟早的事,就怕荆南蒙甸牵扯其中,要是真到那一步,那大商就是四面楚歌了。
好在蒙甸急于表现,只是荆南是何态度倒叫陶正雍有些拿不准。
挥散了众人,陶正雍舒缓眉目,叫人传旨前往蔺正殿,此刻只有美艳柔软的女人才能他舒缓此刻的疲惫。
蔺正殿内,殿内炭火烧的火旺,以至于江夫人身上只着一件束身罗锦衣,外袍薄薄单纱披肩,在一旁替王上执杯送酒,身体已然靠进陶如渊的怀里。
王上因为淑阳殿一事已经冷落她多日,凤凰台一宴后尽管她前去相邀,谁知王上也以政事繁忙作为说辞推脱,不想今日突然驾临,倒让她惊喜万分。
陶正雍闭着眼睛悠闲享受着这样美好的时刻,这时候大监一路碎步走至陶正雍身旁,“王上,奴才要事相言。”
陶正雍勾勾手,大监躬着身子上前附耳低语。
江夫人挪正身体,她详装掌酒,不动声色隐隐听到“街上”“私相授受”等词。
想到昨日宴席散去陶如肃与她所说的,民间传言蒙甸王女净庙节与男子私相授受,甚至企图远走……想到这,她妩媚的双眼眯压在一起。
布布雅是蒙甸献给王上的,天之骄子般的人物,怎会容忍自己的女人与人纠缠不清,这么一来,她就放心了。
原还担心以王女的姿色会夺取她的宠爱,现在……一个行为不检的女人也不用她出手了。
大监之言让陶正雍眉头紧皱,挥挥手让他退下。
江夫人用余光打量他的神色,如她所见王上确实不高兴了。
她眸光微动,纤瘦的手指执酒杯于陶如渊的唇边,声言纤媚:“王上……近日似有些坊间流传。”
陶正雍扫了她一眼,醇厚的声音带着些威严:“什么传言?”,
“是有关蒙甸王女的传言。”说完,她小心翼翼看王上的反应,见他并无不悦的神色,这才继续道:“听说王女街角与人私相授受……”
话未说完,陶正雍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似要穿透了她的内心深处,江夫人爬退跪在地上,垂着头不敢再言,竟连一句辩解也不敢言。
她垂着头,不知王上面上是何表情,凤凰台一宴,是个人都看出蒙甸王子要将王女进献给王上,那张绝美妩人的容颜,她嫉妒极了。
又怎么能容忍这样的女人来和她分夺王上的宠爱。
大监刚刚所言她自是听到了三分,原本想稍添些柴让王上厌恶,正想着,只听身前窸窸窣窣的声响。
随后,头上便响起王上沉厚挪严的声音,“今日孤乏了,改日再来看你。”
那语气听不出什么,陶正雍走后她才缓缓起身,那表情带着嘲讽之意。
尽管她如何尽心的伺候王上,终是讨不到他半分的真心,果然帝王的心如寒冰般。好在,她到底是不图这些的。
起身拍了拍衣袖,派人撤下这些酒,换上热茶慢饮起来。
到底是她心急了,她若真入了宫,有的是手段对付她。
想着,心情反倒缓缓舒适了。
广季苑内,布布雅换上厚暖的衣服,披上丁香色的披风正准备悄悄出门,不想迎面撞上面色慌张的丽奈。
入门的丽奈脸上微愣,问道:“王女这是要出门?”
布布雅快速上去捂住她的嘴,不让她高声惊了旁人,之前约好与那位公子在北琼酒肆见面,今日她总要前去一看,问个结果才是。
正巧哥哥一早就出门了,自是不能将她出门的事情传到哥哥耳朵里。
谁料丽奈扒开她的手,着急的在她耳旁压低声音,“司法被抓进大狱里了。”
“什么?”
没等丽奈反应,布布雅已经只身跑了出去,她只好在后面追着,“王女,外面还在下雪……”
雪花片片落在她的发间,她一路跑着,嘴里呼着白气,踩在雪里的声音直直作响。
布布雅跑到街口,顿时停下脚步,看四周的行人脸上一片茫然,她不知大狱在何处。
她呼哧呼哧的,脸颊被冷风吹的染上一抹艳色,丽奈许久才跟上她,“王,王女……”
“大狱在哪!”布布雅抓住她的手臂,声音急厉。
话刚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