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底盛满了羡慕之情:“原来你还去过西域!”
海颜用力地点了点头:“西域那边可好玩儿啦!且不说腥咸的羊奶刚开始会喝不惯,后来越喝越上瘾。就连那水果都是极大极鲜的。只可惜,我们到达西域的时候,已是深秋,错过了最佳水果季节。在西域那段时光一开始新鲜有趣,后来又觉得索然无味。没过多久,我就想家了。”
“孩子心性。”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遇到了一位调香师婆婆,她是从天山的另外一边儿过来的,跟着商队到西域兜售一些香露。那些香露极是好闻,我能从中偶尔叫上一两个名字,把那个婆婆给惊到了。后来,她就教我如何调香。”
“这么说,当时你在西域待了很久?”
“没有。爹爹生意谈得顺畅,回京师城的时候正好赶上小年夜。”
司马经年一愣:“那你调香没学多久?”
“对啊!学了一天……不,只有半天!”海颜得意地摆弄着手边精致的小盒子,她笑着说:“那个调香师婆婆就让我看了一圈她的制作过程,仅此而已。”
“天赋异禀。”司马经年评价道:“去西域这段经历,算是你的奇遇了。”
海颜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曾听净尘大师说过,人和人的相遇皆为命定。夫妻也好,友人也好,就算是爹娘与子女,一切都是命运使然。现在我能闲来无事,经营这一家香料铺子,也许,也可说是一声命定了。”
“你刚才说,五岁那年做的第一种香露是哪个?”司马经年仰望着墙上写满字的布帛,仔细地看着。
“哦,是甜橘。”海颜指着布帛上第一个名字,说:“其实这款香露最是普通,闻起来只是熟透的橘子味儿,没有呈现出味道的层次变化。不曾想,却是这么多年来卖得最好的一种。”
司马经年的目光从第一个香露的名字“甜橘”慢慢地移过去,他的口中有些遗憾道:“每年宫里都会从你这儿进一批新香,我挑来挑去,只觉得盐青苔最合我意,这么多年也用惯了这味道,从不曾改变过。”
“盐青苔是我人生的第二个作品。”
“什么?”司马经年意外道:“你那会儿多大?”
“还是五岁。就是做出第一个甜橘成品之后,我总觉得对那个香露味道不大满意,所以就做了这款盐青苔。”海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实不相瞒,之所以做了盐青苔,是因为我那会子喜欢扒拉墙边儿的青苔和泥巴,总觉得那味道清香温和,最是好闻。”
“你又是怎么想到在这香露中又加入了盐分的呢?”司马经年好奇道:“我特别喜欢盐青苔里的咸味,这味道尤为自然,多一分似厨子,少一分则寡淡。盐青苔的咸味处理得刚刚好,着实心旷神怡。”
午后乌云散尽,冬日的阳光不情愿地从云中透出几缕光线来,海颜就站在这几缕微光中,目光灼灼地看向他:“因为……我的名字谐音海盐,我总是对咸味儿有偏爱。盐青苔里,就加了一些海盐的味道。”
司马经年怔怔地看着她,向来只觉得世间皆无趣的他,忽而觉得海颜刚才说的对,人和人之间的相遇皆为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