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颜巧笑倩兮,道:“事实上,半年后贵妃娘娘诞下龙嗣的庆典贺礼,我们满庭芳也已经在构思中了。”
这么一说,司马经年懂了,他虽是口中有些失落地“哦”了一声,却依旧赞不绝口,道:“怪不得满庭芳能这般红火,原来背后的当家人,竟是这般超前。”
一提及满庭芳,海颜的满满成就感也就滋滋萌生了起来,自然对司马经年也放开了说:“马兄可以打开锦盒瞧瞧,这是我新调制的香露,取了个名儿,叫‘玉殿春’。”
“玉殿春……”司马经年在口中反复琢磨了一会儿,笑道:“真是个好名字,母后应该会很喜欢。”
说罢,他打开锦盒,里头是牡丹红色的绸缎做的衬子,一左一右摆放着香膏和香露两样物什。
司马经年凑到香膏那儿稳了稳,惊叹道:“这味道真是美妙,母后一定会很喜欢!”
海颜笑着说:“香膏的成色这次做得也很棒,晶莹透亮,味道纯粹。若不是这几日的大雪,能将香膏冰冻得及时,恐怕,也做不成这般色泽来。”
“哦?”司马经年好奇道:“这还真是有趣,原来香膏的制成,竟是与这漫天大雪有关?”
“正是。”
“若是什么时候得了闲,颜儿带我去瞧瞧,这香膏香露,到底是如何做成的,可好?”
海颜低眉一笑,说实话,她不想。
一旁始终沉默不语,静观其变的海夫人,忽而幽幽地道了声:“大年初九那天,颜儿不妨带殿下看看那片花圃?”
虽然大冬天的,花圃并没有什么可看的景色,但海颜深知,这是海夫人在帮自己解围。
于是,她认真一点头,应道:“好。”
“你还有花圃?!”司马经年更是新奇了。
“有好几处,我就先带殿下去看看就近的那一处好了。”海颜略一沉思,决定道。
“世间万物皆无趣,但我现在才发现,真正无趣的,是我自己的世界。”海颜讶异,对上他的一双暖意眸子,却听见司马经年继续感慨道:“可是颜儿你的世界,很有趣。我,很喜欢。”
面对司马经年数次亲昵的言辞,海颜选择不去深入思考。
若是有朝一日皇上的指婚下来了,恐怕,有些事儿她不想面对,也不得不面对了。
等她回了自己的屋子,褪下一身疲惫,方才觉察,也许沈叹到现在都没有明确什么,也是因着那不知何时会下来的指婚一事罢。
心思刚转悠到这儿,忽而听见屋外清荷道了句恭敬的声音:“见过老爷。”
海颜一愣,忙去推开屋门:“爹?”
海泊乔一步跨进屋内,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海颜,忙问:“你昨晚睡得可好么?”
海颜想了想那个令人恐慌的噩梦,觉得梦中一事也许做不得真,便笑盈盈地对他说:“睡得很是安稳,爹,怎么啦?”
“哦,那就好。”海泊乔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问:“可曾有什么人打扰过你没有?”
“没有啊!”海颜摇了摇头,有些纳闷道:“爹,怎么啦?”
海泊乔笑了笑,口中忽而编了个幌子,说:“没什么,明儿宫里大宴,京师城内外都有重兵行走,我怕吵了你的好梦。行了,锦玉楼那边还有点事儿,爹先去忙。”
海颜一把拦住了他:“爹……”
海泊乔一慌,口中却故作轻松,道:“怎么啦?”
“沈叹他……顺利吗?”
海泊乔一听,顿时放下心来,他拍了拍海颜的肩膀,道:“放心吧,很顺利。”
得了这六个大字,海颜终究是踏实了许多。
但为了明儿皇后的生辰大宴,整个京师城内外的所有官兵将领们,他们都无法踏实了。大伙儿都警惕地检查着周边街巷,生怕有人乘着这个空隙混入宫闱,搅乱一派盛宴。
更无法踏实的,却是万兽山上的敖鹰。
此时,他正抱着那九个惨死的兄弟尸体,哭得肝肠寸断。
前一夜还没脱下的丧衣,这会子倒是不用换了,整个万兽山被笼罩在一层浓浓的恐惧之中。
风雪已经没有再下了,可万兽帮帮众心里的风雪,却是越刮越紧。
“他们九个……”敖鹰大哭道:“是咱们帮里武功最好的九个人啊!”
身边嚎啕大哭的帮众们无人能应答,每个人的心头都有着无尽恐惧的深渊。
只有一人在一片哭声中,问了一句:“是不是先前咱们把净尘法师给杀了,然后就开始一路倒霉了啊?”
“是啊,都说虐杀高僧,是会损福德,招霉运的啊!”
“有可能。”又有一人附和道:“一定是净尘法师的鬼魂,到咱们万兽山上索命来了啊!”
这话一说,大伙儿的哭声似乎又更大了一些。
大家又哭了好一会儿,有个帮众问:“帮主,你说那个海佛爷怎么就知道咱们要去暗杀海颜呢?”
“对啊,会不会是咱们当中出现内鬼了啊?”又有一人突然惊呼了一声。
敖鹰这两天哭哑了嗓子,哭肿了眼睛。这会儿,他痛苦地抹着眼泪,在万般愁绪当中,稍稍缕出一丝理智,道:“绝对不可能!”
“万一呢?”又有人惊慌地喊道:“若是咱们当中有海佛爷的人,那以后咱们万兽帮,可就真会不保了啊!”
敖鹰放下手中抱着的那具尸体,乏力地站起身来,看了一眼眼前众弟兄,说:“我相信你们。”
“可是……”有人想反驳。
敖鹰摆了摆手,道:“我们打算暗杀海颜一事,本就是临时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