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颜刚才那颗有些担忧的心,顿时放松了下来。并在心底感叹一声,若不是皇后如此圈禁司马经年,其实对这世间的一切,以他的聪明才智,他会了如指掌的。
正如司马承所说,一切都不会晚。
……
眼前,司马承的脸上倒是有些僵住了。
司马经年微微一笑,道:“风土倒是可以用行万里路来获得。不过这人情……还请五哥指点一番。”
司马承的脸色变了又变,不过,他的反应倒是极快,让海颜有些刮目相看。
因为他只僵住了那么一瞬,便朗笑道:“六弟,比如你这趟出行,等会儿一定能欣赏到各处风景,或者遇到一些有趣的故事,结识一些不一样的人……啊,对了!刚才那些个可怜人,也算是风土人情的一种,你再去与他们交谈,他们定会卸下防备,与刚才有些害怕的模样完全不同。这个,就是人情。”
“原来如此。”司马经年点到为止,不再追问什么。
海颜不清楚司马经年这会子心里在想些什么,也不知他是否能感受到一点点司马承的异样。
总之,司马承身上的不对劲,她是觉察到了。
海颜忽而替司马经年有些悲哀,她能觉察出来这股子不对劲,也是因为这么多年经营满庭芳的关系,见识的人多了,遇到的事儿多了,自然是知道人心所向各有百变的。
而司马经年这般被皇后圈在宫里头,鲜少外出,恐怕,就算是日后登上皇帝的宝座,也无法与一些狡诈的权臣周旋。
比如,前世的沈叹。
想到这儿,海颜忽而明白,为何前世的司马经年就算是饱读诗书,也能将江山在自个儿的手中给弄丢了。
耳边,司马经年兄弟俩似乎在聊了些其他,海颜偷偷去看司马经年的模样,却见他神色如常。
谁知,变故就在此时!
忽而一阵喊打喊杀的声音从车窗边乍然响起,拉车的双匹骏马被惊得一阵嘶鸣,纷纷翘起了前蹄。几乎就在一瞬间,刀剑碰撞的声音,大声呼喝的声音,甚至是清荷在前边儿吓得尖叫的声音……混乱于耳。
马车外,杜云沉快速且清晰地指挥着所带的人手,那一边,容隐冲着四处吹起了口哨,埋伏在四周的海家打手们,不知从何处,竟一下子奔将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儿了?!”司马经年掀开了车帘,谁知,杜云沉尚未回答,一抹盛开的红色血腥,瞬间溅了马车内外。
车内三人吓得都是一怔,司马经年赶紧放下车帘。
“两位少爷在车里别动,这点儿小毛贼还奈何不了咱们!”这是容隐的声音。
海颜从另一边轻轻掀开一侧车帘,冲着前方大喊一声:“清荷!快到我这里来!”
“啊!!!”是清荷惊恐尖叫的声音。
海颜一双秀眉微蹙,她知道清荷向来胆儿小,这会子,指不定要吓成了什么样儿。她顾不得其他,直接拉开车前厚重的遮帘,看到蜷缩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清荷,她一下子抓住了清荷的胳膊,不由分说,就把清荷拽进了车内。
面对着车内两位殿下,清荷早已顾不上福礼是什么,惨白的小脸儿上还挂着一整串泪珠。海颜心疼地抹去她脸上的眼泪,紧紧地搂着她,拍着她的后脊,安慰道:“不怕,杜大人不是说了吗?只是一些小毛贼。”
“说是……说是小毛贼……”清荷的声音哽咽且含糊不清:“其实是山匪!”
“山匪?!”两位殿下异口同声道。
清荷忙不迭地点了点头,说:“他们就从前边儿山里冒出来的,来了一批又一批……”
“哐!”似是一股子重力一下子撞击了车厢。
清荷“啊”地一声,瞬间躲进海颜的怀中。
“六弟,我下去看看!”司马承请命道。
司马经年有些担忧:“若真是山匪,五哥你的武功恐怕并不能帮到什么。”
海颜也冲着司马承点了点头,道:“燕王殿下无需下车,若是这帮子山匪过于彪悍,伤到你分毫,就麻烦了。”
“我无所谓,反正也没……”
司马经年一把拉住了他:“你若有了差池,父皇定会担忧。”
司马承张了张嘴,想反驳。
司马经年却又补充了一句:“我也会担忧。”
司马承有些怔愣,忽而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清荷这会子也好了许多,马车外喊打喊杀的声音似乎稍稍离开了些,想必,是杜云沉他们把山匪引到了稍远些的地方。
海颜对两位殿下说:“不要担心,那些个大内侍卫的武功本就了得,我爹也派了很多好手前来暗中保护,这一些小小的变故不会有什么的。”
司马承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好奇道:“六弟妹果然是女中豪杰!面对山匪来劫,你竟然没有丝毫胆怯!”
一听到燕王殿下夸了自家小姐,清荷便忍不住得意道:“那是自然!我家小姐有时候还跟老爷一起,帮忙出城运送货物呢!”
这么一说,司马承更是一阵惊喜:“六弟妹,果然是让人刮目相看呐!”
海颜笑了笑,道:“其实是帮忙鉴别一下货物的品质罢了。”
“你还能鉴别品质?”司马承更是觉得奇了。
说起这个,司马经年倒是颇有感触,他满目温情地看着海颜,说:“原先我还不信,自从那天你……”
“哐!”又是一声巨响,震得整个马车来回摇晃。
待车内惊慌不已的四人刚刚坐定,又一击“哐当”之声,瞬间将马车顶端给硬生生地掀了开来!
清荷吓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