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容不下别人,不喜欢这类的人见到她会觉得真美,但评价外貌的时候不会把她拢在美丽那一栏里做表彰。当然,评价外貌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事,没进评判表也是好事一桩。
李朔不屑似的“切”了一声,就像在笑话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故作高深的扮演世外高人,摸着自己没有的胡子:“你们呀,慢慢猜,那姑娘,是个狠角色。”
禇知安自然是个狠角色,和她有些交集的都会知道她有多努力。
禇知安是个小县城出来的女孩子,和青春期的大部分孩子一样,总是有着无穷无尽的自卑,禇知安有时候也会拿“中式教育都这样”给家庭畸形的教育做开脱,但不论怎么解释,她的敏感,矛盾,唯恐落后和自卑都是板上钉钉的。
她比其它小县城的人更多点精神上的可悲,她本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母亲开店,父亲上班,外公外婆也是领着可观养老金的人,还有一个在乡下有田地的爷爷,后来因为父亲的创业失败,家庭一落千丈,可能这也是很多家庭的可悲——只能稳定在现状,不敢冲刺,因为没有雄厚的家底垫着一往无前的勇猛。
父亲创业失败是小学六年级的事了,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是同村的,都是从村里走出来的人,为了支持父亲创业,外公外婆和爷爷把房子卖了,最后一败涂地,只留下小房子,父亲创业以前老一辈也只是稳稳当当的老实人,虽唯恐出事,但也不想阻止年轻人的宏图大志,但后果沉重的让年迈的心脏都蒙上了沉沉的雾霭。全家都开始恐惧未知,于是禇知安的教育逐渐走向“安稳”。他们只求她平平安安,稳稳当当,不用创业,不用尝试新事物,亦步亦趋走着老人走过的路,那一片的荆棘早已被前人踏平。
为了生计,禇知安的初中在小县城读。家里人都是见识过繁华的人,这样的人都很矛盾,明白稳当的重要性,但是也不甘心就那样落后于人。于是禇知安从小就很用劲读书,在他们初中她一直都是第一名,因为在家里人的眼里,小县城的人都是井底之蛙,禇知安不能落后在这儿。原本禇知安的高中会在县里最好的高中——他们不愿意禇知安远离家乡,远离家庭。是经过爷爷拍桌子叫板才禇知安如愿进了市一中。
于是禇知安在那个燥热的夏季,踏步走进了另一种人生。
家里人的话不无道理,进了一中禇知安才发现自己的水平只是中规中矩,在这个学校排不上号,第一次考试就在中下游,她进了普通班。禇知安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动荡,焦躁和不安瞬间席卷了整个躯体,她觉得自己手脚发麻浑身战栗,为了能往前,那段时间她每天五点起床背书,晚上十一点半准时熄灯睡觉,没有课间,没有休息,也没有周末。四季不变,雷打不动。在还没习惯的那些日子里她几乎压的自己喘不过气,这样的情况在高二开学考,禇知安高中以来第一次考了第一名才有所缓解。
而很久之后的禇知安自己回忆起来都觉得自己是个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