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簌俱静,夜色浓浓,外面大雪纷飞,璀璨的霓虹灯被雪花纷扰,透过玻璃只能看到远处淡淡的一坨一坨的模糊。
寂静的夜,整个屋子空荡的有些骇人,夜色容易让人变得落寞,也容易无限放大压抑在心中的消极情绪。
眼前的漆黑偏偏还夹着色彩斑斓的光,看着窗外,萧锦樘思绪朦胧,他其实把烟戒了,可不知为何,忽然就是想抽一根。
“吧嗒—”一窜火苗跃起,随即黑暗中亮起一点猩红,若不是萧母在楼梯口处盯了他好长时间,她真看不出来那里占了一个人,他好像真的与黑暗融为一体了。
身后传来高跟鞋的声音,萧锦樘重重的吸了一口烟,有时候取悦自己真的很难,因为心中有所念,但没有所依,从而导致自己进行伪装,在喜欢的人面前是一副样子,自己独处的时候又是一个样子。
当那只手搭在自己肩上的时候,他竟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凉,身体本能的僵硬一番,他想打掉她的手,可耳边又传来她的话:“我会做个好婆婆。”
他有些麻木,像是有一个无形的薄膜将他覆盖,压抑的挣扎不开,那种深深的无力感令他窒息。
萧锦樘没动,依旧是吸着烟,烟雾过肺,从鼻腔中涌出,任由她母亲的手搭在自己肩上。
“少吸着烟,沈梨也会不喜欢的吧。”
“妈,你觉得你是把住了我的命门?”他淡淡一笑,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慌乱。
“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这种话似乎听多了,萧锦樘不耐烦的皱了皱眉,随后将烟直接摁到窗台上碾灭,烦躁的将烟头装进裤兜,向后淡淡一瞥。
“你不是不喜欢她吗?”似商量,似质疑,又像是在问陌生人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他的一切都尽收眼底,李梓玥控制不住的勾唇,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指轻轻敲着慢悠悠道:“谁让你非她不可呢。”
猛然他打开她的手,吞咽口水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格外明显:
“呵,李女士,你是不是觉得你很会拿捏我?她不过是我从小到大的玩伴罢了,感情这东西太累,为什么不找个熟悉的人呢?你若是觉得这个是我的弱点,那么恭喜你,猜错了,和谁谈都是谈,沈梨可以,王梨,赵梨也行,女的可以,男的也不是不行。”
萧锦樘轻轻笑了笑:“大不了你赶她走,这有什么,反正最后无论我会不会继承公司,最终都不会有你的份儿。”
“萧……”
看着他要离开的背影,李梓玥很快带着哭腔解释道:“一开始我的确不喜欢她,她配不上你,只是一个普通小女孩儿,可是人心都是肉长得,这些天的相处下她是个好女孩儿,她也很爱你,只要你们彼此相爱,我做妈妈的只能支持。”
萧锦樘侧身,眉眼微微下搭。
“你知道的,妈妈得了抑郁症,小时候那些我不是故意的,锦樘,妈妈为你道歉,锦樘,妈妈真的很在乎你,这些年来,我想着怎么补偿你,可是你呢,总是把我推开,我想对你好,你不接受,那我只能对沈梨好,对我未来的儿媳妇好。”
李梓玥红了眼眶,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然后试探性的抓起了他的一只手,看他没有反抗,她便抓的更紧了。
“你这样想最好。”语落,萧锦樘没有丝毫犹豫的甩开了她的手,然后上楼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
一个人,下意识的动作最会出卖他,放进兜里的烟蒂,紧张慌乱的吞咽口水,还有被猜穿时的恼羞成怒,极力掩饰,李梓玥轻轻一笑,到底是小孩子。
内心的不甘化成浓浓的仇恨,凭什么自己怀胎十月的孩子竟不能为他所用,凭什么他们萧家这般欺负自己,李梓玥抹了抹眼角的泪。
经过这一遭,她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他不好拿捏,不好摆布,他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废物了,那就放弃,从新开始,她还年轻,还能怀,如今他得意忘形,不就是凭萧家只有他一个儿子吗?
既然不能为她所用,那她就重新下注,重新赌。
他们不让她好过,她也不会让他们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