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觉得雪的味道和他身上的味道相同。
清冽的,疏离的,吸入鼻腔有一股轻微的冷感,但又混着一种淡淡的自然的清香。
视线从他颈部移开看向远处的大床,羞于启齿:
“萧锦樘,我不是故意看你手机的……”沈梨用两只手推了推他的肩膀,皮肤上的水汽还未干,湿滑的,有点儿像石板上抹平的青苔。
平时他都穿着衣服,脱了衣服才知道他很精壮,胳膊上的肌肉很有力量感,鼓鼓的,看起来就很硬。
推不动,根本推不动,见沈梨抗拒他,他没有起来反而是将两只手从靠背上移开直接捏住了她的肩,迅速下压,两个人一起陷在沙发里,男生的头埋在她的颈肩,不知为何,他身子在发抖。
“你干嘛!”潮热的气息撒在她的耳畔,呼吸有些紊乱,大手掐着她的肩重重一捏,疼的她“嘶”了一声,她骨架小,背又薄,皮肤又嫩,浑身上下娇气的很。
听到“嘶”声,他整个人一顿,随后眼皮一耷。
“呼……”萧锦樘控制着怒意长叹了口气,手劲儿松了几分,但还是钳制着她,语气委屈道:“沈梨,我惹你不开心了吗,为什么要转学……”
他怎么知道……算了,反正他早晚都会知道,索性趁着这个机会告诉他。
沈梨轻轻侧头,鼻尖蹭到他的湿发,香香的湿湿的,让她忍不住嗅着。
眼神瞟着他,却也只能看到他的后颈和耳朵,泛着粉红的耳朵。
“我,我就是觉得这里高考比北京难,你们都是北京户口,我又不是,肯定会吃亏,所以还不如回来早早适应。”沈梨歪了歪头想离他远一些,还没远离又被他一把手摁住脖子往自己的方向带。
“嗯~”
他的鼻尖蹭到了她的脖子,很痒,很奇妙,明明只碰到了脖子,可不知为何,她浑身都痒,心中更像是滋生了一窜火苗。
“这个没关系,我可以让我爸帮你,户口而已……”萧锦樘终于松开了手,反而是抱住了她的后背,将两人贴合在一起,没有空隙。
湿湿的胸腔将两个人黏了起来,沈梨手足无措的接受着他的拥抱。
“是不是解决户口问题你就不走了……”
可怜的,委屈的,像一只被抛弃了的小土狗。
“喂……”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敷衍道:“大哥,北京又不是你家开的,我妈妈也不是北京人,我爸他,嗯早就不知道在哪里了,我能成北京户口?下辈子吧。”
“可以的,就是有些麻烦。”萧锦樘的头蹭了蹭她雪白的颈,语气柔了几分,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这个我早就帮你想过了,高考前能办下来。”
“萧锦樘……”
太近了,离得太近了,沈梨往后仰着,对于她来说,他就像是鸦片,根本不能碰,怕碰了就会上瘾,戒都戒不掉,到最后毁掉的只有自己。
他是谁,富二代,一双鞋随随便便顶自己一年的生活费。
自己又是谁,没有爸爸,小时候天天赖着脸在他家蹭饭的一个小丫头,只不过比平常人早和他当了几年的朋友而已,更何况自己的家是什么样,他都是知根知底的。
万一以后两人吵架了,他拿她家庭来伤害自己……
想到这儿,沈梨立刻抬起一条腿抵住了他逐渐向自己下压的膝盖。
“……”漆黑的眸子敛了敛,语气有些淡漠:“所以,沈梨,你还转学吗?”
“萧锦樘,你先起来听我说。”沈梨被压的喘不上气,见他迟迟不动只能实话实说:“我是要转学的。”
“为什么?”
他抬起头正视着她,眼神不解疑惑还很委屈。
“不是你说我们永远是最好的吗?你也说想要和我一起上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他情绪有些激动,吞咽了几口唾液继续道:
“为什么你要中途退出,我惹你生气了吗?哪次我们闹别扭不是我哄你?就是因为怕你难过怕你想家怕你离开,你说,到底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非要要转学?”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的眼睛有些红,沈梨不想看他的眼睛,他的眸子像是有一股魔力让自己沉沦进去,怕自己心软想哭就不决定转学了。
可是,她要怎么说贵族学校不适合她,她讨厌班里那些用异样的眼光看她的穿着,讨厌她们虚伪的模样,讨厌一顿午餐大几十甚至上百,讨厌大几千的校服,讨厌他们的议论……
她要怎么说她家条件不好和你们比不了,自己就是一颗小草,在他们一群艳丽的百花中被压的抬不起头。
她不想攀比,可有些议论就是会让她难过。
她就是普通家的孩子,在一个有钱人的世界格格不入,她试着不看不听不问,保持初心好好学习,不断的麻痹洗脑觉得自己和他们不一样,物质是虚荣的,要有高尚的精神,不要攀比,脚踏实地。
可是这种自我暗示在财富面前简直是不自量力,她也会羡慕,也会嫉妒,她就是虚荣。可面对萧锦樘送来的“财富”她还是会选择装清高,不为什么,就想在他面前证明自己不是“俗人”。
这要她怎么说,不会说索性不说,装作一副很高冷牛逼的模样,拒人千里之外,这样他就不会来了解你,剖开光鲜亮丽的外表来查看你肮脏不堪的灵魂。
沈梨抬了抬头,装作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小时候说的怎么算呢,我们都长大了,更何况……”她编不下去了,只能咬着牙:“更何况又不是我非要和你一个初中的,是我妈妈她非要我去。”
“所以呢。”
萧锦樘笑了,明明是笑着,可眼神冷漠,就那般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