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之后的几天,虽然程澄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终于推掉了一场临时增加的林依然并不太想参加的演奏会,但她仍然还有其他几场演奏会是必须要去参加的,这是许久之前就定好的工作行程,虽然有些只是需要她去走个过场。
而顾余生后续则是排的满满当当的采访、宣传,以及工作方面的商谈。
所以等顾余生好不容易从百忙之中抽出那一分一秒的时间用来联络林依然的时候,林依然恰好不是在演奏会上,就是在去演奏会的路上。
因此分隔两地大约是除了绯闻之外的另一个感情阻碍,且是个十足的不可抗力。
其实在维克先生的宴会上那天,比较遗憾的是林依然并没有听到关于顾余生绯闻的后续,安东尼急匆匆跑来告诉她有人在大厅里闹事的时候,那件事便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就已经截止了,林依然对八卦的兴趣不大,如果这件事非得要她知道,那么她更希望是从顾余生嘴里说出来的。
人的思想总是在特定的某件事上表现的比较偏执,她大约能预想到顾余生会怎么说,却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随后几天两人各有事忙,好不容易熬到第二个周六,无数星星挂满夜空的时候,B市剧院的最后一场演出终于结束了,这之后林依然有三天的假期,而她想趁着明天周末两家聚会时旁敲侧击的提一下她跟顾余生的事,当然这只是她的想法。
剧院正门外是一座喷泉广场,冷白的灯光从缓缓流动的水柱里打出来,水柱升空又把灯光打碎成无数荡漾的波光粼粼。
林依然就站在距离喷泉不远的地方,头顶月光莹润温柔。
她今晚穿了一件月白长裙,长裙的剪裁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显得她的身形恰到好处的纤细高挑。
林依然大约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美人,但她静静立在那里,却有一种独特韵味,是一种揉碎在月光里,让人触不可及的气质。
林依然在等程澄开车来接她,因为路上有些堵车,所以程澄还得有一会才能到。
喷泉广场上几个七八岁的孩子在欢快的曲调里追逐变换不停的水柱,有正好迎着水柱的孩子在水柱升空的一刹那尖叫着跑开,却在水柱下落时又欢笑着迎了上去,欢声笑语就充斥在整个广场上。
有风吹动林依然快要及腰的长发,她伸手把吹乱在脸颊的头发理了理然后拢到耳后,夏夜的风总是带着白天炽热过后残留的温热。
“在看什么?”一个偏低却温和的男声从林依然身后传来。
林依然闻言转身,正疑惑着,那人先一步开口说:“前些时候,第一次见面匆忙忘了问,林小姐喜欢歌剧?”
他说这话就像是看出了林依然的疑惑,随后不动声色的报了家门。
林依然心里恍然明了,笑着说:“魏先生原来也喜欢歌剧。”
不能怪林依然第一时间没有认出魏杨,光影交错,他此刻背对着光,五官正好落在阴影里。
魏杨缓缓走向林依然,说:“不是,正好这场歌剧的赞助商是一个认识的朋友。”
这大约就是所谓的人以类聚,有钱人的朋友也都是有钱人。
林依然说:“很巧了,我也不是,例行公事而已。”
魏杨穿了件白色衬衫,西装外套被他脱下来搭在了小胳膊上,他依旧带着眼镜,很难想象真的是因为视力方面的原因,还是纯粹作为一种装饰使用,林依然觉得他像是天生适合带眼镜的类型。
魏杨在林依然身边停下,眼睛注视着广场的方向问:“等人吗?”
林依然抬手看了看表上的指针说:“等我的助理,她应该就要到了。”
有几个孩子叫嚷着从他们身边跑了过去。
魏杨说:“听伯母说你很喜欢喝咖啡?”
林依然楞了两秒问:“我妈说的?”
天晓得直到跟魏杨见面的当天早上,林依然她妈还说着就见一面而已,世界这么大反正这辈子也不一能定再遇上,这才过去几天怎么转眼就把自己女儿卖了。
魏杨点了点头:“嗯。我有一个朋友,他们公司最近研发了一款新口味的咖啡,我觉得应该很适合林小姐。”
林依然警惕道:“魏先生什么时候改行了,我就是一弹钢琴的,也没多少钱……”
魏杨也楞了两秒,他眼神疑惑的打量林依然一眼:“他们想找人试试口味,你要是喜欢,改天我给你拿一些过去。”
林依然委婉道:“我这人其实不大能分辨各个咖啡味道的特点,实在没得选,速溶咖啡我也能接受。”似乎又觉得委婉过头了,顿了顿说:“我是想说,让我来试味道,容易让我产生一种自己在暴殄天物的错觉,所以……”
这时不远处忽然响起两声汽车鸣笛,林依然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我的助理到了。”
魏杨说:“走吧,我送林小姐过去。”
简短的跟魏杨道了别,程澄开车送林依然去往机场,一路上星光相伴。
林依然支着胳膊,头靠在副驾驶门的玻璃窗上,隐约总能感到有一个视线时不时往自己这边飘,一转头正好对上程澄欲言又止的目光。
程澄前几天已经知道了林依然跟顾余生在一起这件事,震惊了好半天之余还是吃惊的说不出话来,良久之后仍有些难以置信,匪夷所思的问林依然:“依然姐,你会跟顾余生结婚吗?”事后扑朔迷离到自己也想不起来当时为什么要问这么个问题了。
汽车行驶在公路上,路两旁的霓虹灯隐隐被拖出一条条转瞬即逝的尾巴,程澄的目光在对上林依然的目光后,迅速回到了它该注视的方向。
林依然说:“程小姐,世界这么美好,你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