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杨说:“我想我大概明白了林小姐的意思,如果林小姐需要我帮忙,可以随时跟我联系。”
我从回忆里的万丈光芒回到现实:“很感谢魏先生的一片好意,我只是有点疑问想了解清楚。”
沉默半晌魏杨看了一眼玻璃窗外:“B市贺家这几年在政绩上一直止步不前,或许林小姐可以试试。”
我问:“贺家?”
魏杨说:“贺家这位现任女主人林小姐大约也认识,她跟林小姐的老师维克是好友。”
“维克先生的好友?”我确实想起这么一个人,我说:“我明白了。”
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天上已经挂满了无数星子。
我从魏杨那问到了许书明目前所在的看守所,明天似乎是个十分适合做出重大抉择的日子。
魏杨问:“林小姐住哪,我送你一程。”
我一时还没想起顾余生公寓的地址,顾余生的电话就先一步打了过来:“然然你在哪?”
我说:“马上回去。”
顾余生说:“吃饭了吗,我在等你。”
我立刻会意,说:“知道了,那就等着吧。”说完挂了电话。
魏杨问:“是顾余生?”
我说:“是,他离这不远。”
魏杨了然道:“我公司正好还有点事需要回去处理,既然这样,就麻烦林小姐多走几步路了。”
跟魏杨道别之后,回去的路上有一家甜品店,我顺路买了碗糖水给顾余生带回去,这是他以往最爱的口味。
我其实十分能理解一个人整整好几天待在房间里,哪也不能去的郁闷心情。
顾余生问:“这糖水怎么不甜的?”
我坦然接受了他准备“无事生非”的开场白,我说:“不会吧,你再尝尝。”
顾余生又尝了一口:“真的。”
我说:“不甜你再加点糖?”说着我凑过去尝了尝,入口瞬间甜腻感充满了整个口腔,我问:“这怎么不甜了?”
顾余生笑着看了我一会,然后迅速靠近,顺势一个吻贴了过来。
相拥时能闻到他身上即将散尽的小苍兰余味,这让我想起他十八岁生日那时候我送他的香水。
良久,我们彼此分开。
顾余生这才心情愉悦的接着喝起那碗糖水:“是比刚才甜多了。”
我内心一时五味陈杂,问他:“我从前那个动不动就害羞脸红的顾余生呢?”
顾余生侧着头看我:“现在只有你面前这一个顾余生,已经由不得你选了。”
我立刻装作悔不当初:“你早这么说多好,我从前就该在那么多顾余生里认真挑一挑,总该留下那个最好的。”
顾余生明显严肃起来:“不可能,最后留下的只能是我!”
他这时的行为在我眼里简直单纯可爱的没边,我说:“顾余生,你知不知道什么人最爱跟自己较劲?”
顾余生果然认真思考起来,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时间多得是,你可以慢慢想。”
我一直认为,一个顾余生可以是一百个顾余生,那么这一百个顾余生我都是接受的,但是也可能一百个顾余生里却不一定有一个是我的顾余生,所以这一百个顾余生跟我也不会有任何关系。
这并不是什么隐晦难懂的哲理,只是个再简单不过的现实,无非也就理解起来稍微费力一些罢了。
顾余生的性格一直偏向于直来直往,想要东西会直说,兴趣爱好表现得近乎人人皆知,对于喜欢的事物,也从来都是心口如一,所以对他而言,或许等他了解了“一百”跟“一个”这两者之间的关联,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第二天我在B城的看守所见到了许书明,我们隔着张桌子面对面坐着:“我今天来见你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只是很好奇想问一句,你这么执着于纠缠我是不是因为钱。”我尽可能心平气和的跟他开门见山:“或者说还想从我这弄到更多的好处。”
许书明干脆毫不遮掩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那当然。”
我把双手交叠握在一起:“我给你。”
许书明惊讶的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只有一个条件,我要你拿了钱就离开,从此以后永远不能出现在我的周围,这是我做出的最大让步。”
许书明说:“这不可能。”
“先别忙着拒绝。”我说:“这些年我还是攒了一些积蓄,只要我能给的起,你尽管开价。”
许书明挪了挪位置:“确实我一开始是为了钱,但是…”
我立刻打断他的话:“但是这两个字后面的话说了没意义,我保证你从我这拿到的钱足够你衣食无忧过完后半生。”
许书明说:“我不想欺骗自己。”
我已经能表现的十分镇定的面对他:“骗自己还是骗别人都跟我没关系,我只问你,如果给你一个满意的数字,你肯不肯永远从我的生活里消失。”
许书明说:“依然你听我说,我一直真心对你,我以为你是了解我的。”
我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真心这两个字不适合你,既然你不能答应我的条件,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许书明情绪有些激动:“只要你肯原谅我…”
我已经不想跟他继续浪费时间:“原谅你?”
许书明看着我:“只要你肯原谅我,依然。”
我说:“原谅这两个字同样也不适合我。”
从看守所出来,我给人在千里之外的叶晗打了个电话,向她打听最近是否有跟贺太太同场的宴会或派对也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