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恰逢周末,游乐场里热闹非凡,不过确实就像顾余生说的,在这里基本不会有人刻意去留意跟自己擦肩而过的是哪位人物。
因此,他说这样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享受属于自己的时光。
“肆无忌惮”这个词由他说出来,听着真是既危险又冒险。
路过一个里里外外被许多孩子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冰淇淋售卖车,想了想,顾余生拉着我又折返回去。
单凭他现在非要跟一帮小孩子凑这份热闹这一点,就让我开始怀疑自己对他的认知是否出了什么偏差。
很明显就算真的出了偏差,那也绝对是我的问题,我叹了口气,只好站在一处树荫下等着他。
等了片刻看过去,发觉顾余生仍然被那群小孩“排斥”在外。
这时我却接到了顾漠的回电,简单跟他说明了我打算跟叶微见一面的想法,随后我们确认好了一个合适的见面时间。
这边我刚挂了电话,就看到一个穿着打扮一派新潮的男人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男人问:“洛然?你怎么还在这?”
我十分确定他这句话是对我说的,也十分能肯定他是认错了人,我推了推墨镜如实告诉他:“我想你认错人了。”
那人像是没听到我的话,自顾自地说:“我说了很快就回去。”神情依旧表现的气愤,语气却突然转变的温和:“算了,你要是喜欢待在这儿,你就待在这儿吧,反正我说的话你也听不进去。”迟疑两秒:“下个月的宴会我希望你能来,不用着急答复我,你再慢慢想想,我先走了。”
令我惊讶的是,他一口气说完这些,果然头也不回真的就走了。
强买强卖的我见识过不少,强行让别人开不了口的,其中以叶晗为代表,以及执拗脾气发作的顾余生划入其中,再加上今天这个人,难以想象这三人碰在一起,会是个什么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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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写到这里却像是戛然而止,后面有笔尖落在纸上的痕迹,似乎是提了笔,但是又放下了。
洛然合上笔记,海风徐徐吹拂过来,天色似乎变得有些阴沉,她抬眼眺望着远处原本应该湛蓝的海面,此刻海面上却铺满着一层阴影。
洛这个姓氏或许并不常见,好在也并不算特别稀有,但是这个里面提到的洛然究竟是哪个洛然,既同名又同姓的巧合就不得不让人在意了。
眼前的现实是洛然并不认为自己跟顾余生认识,同样也根本想不起林依然这个名字应该属于什么样的人,以及笔记里提到的那些人,她一概都觉得陌生。
“洛然!”简宁站在院子里,抬着头叫道:“洛然!”
洛然这才回过神,她站起来往简宁的方向看过去。
简宁问:“洛然准备好了吗,咱们该出发了。”
洛然点头示意:“嗯。”
几天前简宁说过,洛然曾经任职的舞蹈学校来电,邀请她以嘉宾的身份参加校庆活动,即使她现在已经从学校离职了,但他们认为,她还是属于那里的一份子,他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这话确实很容易让人动容,但洛然的本意却是想婉拒这个邀请。
考虑到洛然目前的状况,简宁想了想也表示赞同。
至于为什么最后又改变了主意,因为学校那边说他们在整理旧储藏室的时候,顺便整理出了一部分洛然曾经留下的东西,正好趁着这次机会,看看她需不需要带走。
所以关于这件事洛然倒是没忘,但是她却根本不知道自己曾经任职在哪个舞蹈学校,究竟留下了什么东西,甚至她对自己居然会教舞蹈这件事,一直以来也抱持着怀疑心里。
听简宁说,原因是那场飞机事故,她虽然侥幸幸存了下来,但是很多事都已经不怎么记得,这其中包括她醒来时就已经躺在自己身边的小婴儿洛祁,以及看到她醒来就激动得眼泪不能自己的简宁。
医生说这是因为头部受到创伤所导致的后遗症,具体没办法根治,需要一定的时间慢慢自愈。
这个一定的时间并不能得到具象,它或许是一周、一个月,也可能是一年、几年,甚至可能需要一辈子。
人的一生说长其实也就那么短短一瞬的时间,洛然并不认为自己一定要刻意寻找自己的过去,如果到最后她也没能想起来点什么,那么她也并不会觉得有所遗憾。
当然这个想法并没有得到简大小姐的认同,并收获了简大小姐一通真情斥责。
车上洛祁乖乖的坐在洛然旁边,忍不住好奇的往车窗外张望,这是他们搬过来迄今为止为数不多的出行。
简宁坐在副驾驶位上,忧心忡忡的问:“你行不行啊?”
顾余生说:“放心。”
简宁说:“我听说像你们这样的明星,不都是衣来伸手饭来…”
“咳!”顾余生轻咳一声:“这些你都是从哪听来的,明星不也是两只眼睛两只手,你看出我和你有什么区别?”
简宁坚定的保持怀疑态度:“你看车上好几个人呢,既然你自告奋勇要跟来,那你可是要为我们的安全负责的。”
顾余生说:“这是当然,我十八岁那年,用一周的时间通过了所有的考试。”
洛然扶着坐的并不安稳的洛祁,无意中从后视镜里看到一个满是笑意的嘴角。
“一周?”简宁问:“你是想表达你学东西很快?”
顾余生答非所问:“是为了我太太。”顿了顿:“她从前总是特别的忙,一年里我们见面的次数少得可怜,我又不能把人关起来不让她出去,那就只好我跟着她了。”
“什么?”简宁大吃一惊道:“你太太,这么说你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