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十分的温馨。
人生的许多“如果”都是在事情发生之后且无可挽回时才做出的假设,林依然已经没有办法把洛然失去的前三十年本该属于她的父母亲情还给她了,但至少她现在知道了她这些年也有许多疼爱她的家人。
并且因为有了这些家人对她的包容与爱惜,所以洛然才能成长为那样一个毫无保留地表达自己喜恶的优秀的人。
简宁曾说舞台上的洛然更像是一只与众不同的天鹅,林依然问她具体怎么个与众不同法,她苦苦从自己匮乏的形容词里选出了特别这词,她说反正就是很特别非常特别,是那种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的存在。
那时候林依然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洛然,听简宁这么形容,只觉得她夸张以及私人感情的成分比绝对要大于客观事实,所以她压根没放在心上。
这时室外响起了竹叶沙沙声,有微风从小池塘上拂过,光影交错的水面虚虚浮浮搅乱了人的视觉,这一瞬间,林依然仿佛在那水面上看到一只在安静休憩的天鹅。
但很快竹叶声就停住了,平静的水面上再也没了天鹅的踪影。
林依然正盯着那池塘恍惚出神,蓦然一个身影闯入到了她的视线里。
“康伯。”来人抱着一叠文件,向站起身来的康伯说:“资料我先带走了。”又注意到一旁的林依然,问:“有客人,找谁的?”
康伯立刻介绍道:“这位林依然林小姐是洛然的朋友。”又跟林依然介绍那人:“迟枫迟医生,洛因医院的同事。”
那人打量起林依然:“洛然的…,朋友?”
“……”林依然说:“洛然的表姐。”
迟枫笑说:“我说呢,看林小姐这样貌和洛然就不应该只是朋友这么简单的关系。”
林依然说:“迟医生确实好眼力。”
“过奖。”迟枫忽然神色焦急道:“哎呦我这忘了还在赶时间,康伯、林小姐我先告辞了。”说着,急匆匆走开了。
因为还有一个地方要去,所以这时林依然也跟康伯道了别。
但就在离开时她却忍不住好奇问了句:“您能告诉我洛然让埋起来的是什么东西么?”
“没什么。”康伯说:“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盒子。”
盒子?林依然问:“埋在什么地方?”
于是康伯指向了那个小池塘,那个从会客室里看出去一眼就能被吸引目光的小池塘。
从桐山别院出来之后,康伯让人开车送林依然到了机场。
她这一路在出行交通这方面倒显得很幸运,没有一次因为需要赶时间而匆匆忙忙的来去,林依然十分喜欢这种时间充裕的感觉,她在机场里找了个较为安静的角落后,给顾余生打去了电话。
这个时间其实已超过了他们两个小时通话的约定,但半个小时而已怎么也不算超的太过。
铃声响了十多秒之后,那边才听到了顾余生的声音。
她以为她可能打扰到了他:“在忙?”她问。
顾余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慵懒的腔调:“一不小心睡着了。”
“我是不是吵醒你了?”林依然问:“那你还是继续睡吧。”
“不了。”顾余生说:“昨天晚上做了个梦。”
听他言语间依旧带着困倦的语气,林依然问:“你没睡好?是噩梦?”
“嗯。”顾余生说:“我被吓到了,所以一夜都没睡。”
“告诉你一个方法。”林依然说:“海边有一种蓝色的海螺,跟它许愿再也不做噩梦之后用最大的力量抛回大海,那么他就会带走你的所有噩梦。”
顾余生说:“你平常就是这么哄洛祁的?”
“怎么会。”林依然说:“你和洛祁怎么能一样。”她想说洛祁已经扔过很多次蓝色海螺,早就不信这些了。
那边顾余生说:“我其实很胆小的。”
林依然嗯了一声,耐心等他的后话。
顾余生问:“所以你今天回来吗?”
林依然手上正拿着一把钥匙端详,有些犹豫却还是开口问道:“有个问题我很想知道答案,一年前你送去桐山别院的盒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一颗种子。”他说。
“种子?”林依然疑惑道:“什么样的种子?”
“很特别的种子。”顾余生似乎并没有要隐瞒她的打算,他说:“一颗发不了芽开不了花也不可能有任何结果的名为“遗憾”的种子。”
林依然摩挲着手里的钥匙,良久她问:“顾余生,你要实在睡不着,有个地方你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