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一日你心爱之人将你当作他人的替身,你该如何?今安想,那时的她会毫不犹豫的回答二字,弃之。
无论多喜欢,只要心有不忠,便不是良配。
可以舍去,可以弃之。
她不是这般矫情的人,不会为情爱而妥协。
话本子上的女子为了薄情寡义之人,心甘情愿成为替身,只为了那飘渺虚无的爱。
对于今安来说,这不对,她也不会。
所以今日,她要一个答案。
今安扬起头,含着秋水的眼中,是一片的波光潋滟。她笑着又问了一遍,“路宁止,在你眼中,我是谁?”
怀中的青色鲤鱼吊坠表面闪过流光,却因衣物的遮挡,无人可见。
路宁止仔仔细细的看着面前的人,再一次没有回答。
无声的沉默似是一座大山,压的今安喘不过气。他没有回答,连骗骗她也不愿意。
今安睁大了眼,一点也不服输。
“路宁止,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她。”漂亮的眼瞳里是难以遮掩的失望,“在你明白这个道理前,我们不要在见面吧。”
今安离开的时候,没有回头。
怀中的温度冷下来,路宁止扶住洞口的石壁,艰难的动着身,从怀中拿出药瓶,因手抖的厉害,显得有些艰难。
不出意外的,瓶子掉落在地,滚了几圈。
昭宥看向脚下,将药瓶拾起。
“你将自己弄到这种地步,她就会回来吗?”
发落在脸上,路宁止滑落在地,一字不吭。只是将将手放在身前,掌心向上。
昭宥情愿路宁止可以同他顶嘴,拿着剑顶在他的脖颈处。而不是如今气息奄奄的看着他,没有丝毫的生气。
闹说明他还在意,而不是心如死灰。
将药塞拔下,昭宥取出里面的药,放在路宁止的掌心。亲眼看着他吞下,然后在若无其事的爬起来,似乎这一切都已然成了习惯。
望着那踉跄的背影,昭宥道:“连她都知道,她不是那个人,宁止,你该放下了。”
放下二字被说的太过轻巧,一时间,路宁止竟嗤笑出声。是讽刺,是落寞。
“其实当年该死的人是我,倘若当年臻臻没有替我挡下那一下,该登上镇山阵的是我。”
“该死的是我。”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
没有愤怒只有平静,如死水的了无波澜。
六十年太长了,长到足够路宁止成千上万次的回想当初发生的一切,痛苦沉溺,不能自拔。
青年的艰难身形艰难的向前走着,昭宥想,倘若他在不阻止,这个人就真的不会在出现在他的面前。
可他也没有什么理由留住他。
只能看着人越走越远。
大雨滂沱,雷声阵阵。
少年从地面爬了起来,当着他的面,生生用灵力折断他赠予的本命剑。
长鸿声悲鸣,却未背主。
少年一字一句道:“从今日起,我路宁止同玄门恩断义绝,自愿退出玄宗,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