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跑上多远,今安就被人给抓住,手脚被捆,送上了城墙。
粗粝的麻绳磨的今安手腕生疼,她看向了背对着她的白羽,出声质问,“你将我带到这里,是想做何事?”
初桃那句,你出门后就知晓。
今安仍不明白其中深意,杀了那么多人是为何?绑她来,又是为何?
白羽没立即回复。
目光落在莲城上方的苍穹之上,冷气扑面。
起风了。
手反绑在身后,今安手间试图挣脱,不过却也是徒劳。
白羽转过身,笑吟吟道:“我从未想过孟今安,你的蛊惑人的本领这样强,待在我身边多年的初桃不过只是与你待上了一日,就背叛了我。”
他说话轻声细语的,似对情人的耳语,可今安却听出了怨毒。
她猛的抬头,瞪圆了眼,“你将初桃怎么了?”
白羽细细瞧着今安眉间的变化,浅笑道:“她死了,我给了她一刀,她死了。”
说到兴处,他顿了片刻,眉间弯弯,“血流了一地,是你造成了她的悲剧。如果她没有放了你,她不会死。”
总有人理所应当的将过错推在别人的头上,企图撇清自己的关系,妄想将他人推到道德口舌之上,击溃他人心中所念。
可笑又可悲。
今安嘲讽看向白羽,“所以呢?我该愧疚?”
她眼中似有撮火,“倘若你不将我绑来,初桃就不会死,所以说,你才是罪魁祸首。”
白羽嗤笑,“伶牙俐齿。”
今安死死盯着白羽,牙齿痒痒的,“你杀了这么多人,阿笙不会放过你的。”
白羽笑笑:“我走到这种地步,还是他给了我启发。”
今安眼中的唾弃都成了实质:“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启发个大头鬼,不管如何,九笙可都不会杀人。
莲城不是富庶之地,但却也是个风清水秀的地方。
可如今,满城鬼影,死寂阴沉。
今安讥讽道:“你怎么能与阿笙相提并论!”
一个是入世救人,一个是杀人,是云泥之别,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对上那鄙夷的目光,白羽仍就好脾气道:“你就当真以为,九笙没有杀过一个无辜之人?”
月亮必定皎洁无暇?
那眸中的蛊惑诱导为今安眼中添了把柴火,怒气腾腾的。
她睨了眼白羽,语气颇冲。
“总归比你这种在背后编排人的小人要好。”
“阿笙自有他的理由,他不会滥杀无辜。”
是很信任的话。
白羽的手落在冰冷的城墙上,脸上的笑容僵了下,而后又恢复了似面具般的假笑。
“倘若他没有你想的那般好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羽反复在暗示九笙定做错了何事,可这些今安全都不信。
国师府中不讲究礼节,说话也不拐弯抹角的,直来直去的。
怎么到白羽着,就变了副模样。
总爱说些话,来诱导人心中怀疑生芽,心眼子贼多。
今安不惯着,直说道:“你不用七拐八绕的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有些事情,不如直说。你想告诉我什么,我听着。”
虽是这样说,可白羽依旧没坦诚直率说出目的。而是眼中冒出些意味不明的试探。
“你这么相信九笙?”
“阿笙好歹是你的师傅,你说话就这样?一点也不知尊师重道?”
今安说的毫不客气。
对于此番质问的话,白羽是置若罔闻。自顾自的提问:“你不回答我的话,是因为心虚吗?”
今安怼道:“你不回答我的话是因为心虚吗?”
“每每午夜梦回时,你心虚吗?”
少女的声音似是审判,似乎是想让他认罪与低头。
可这些,白羽并不在意。他的目光落在那些透明灰暗的魂魄上,神色是凛冬的第一块碎冰,透彻的冷。
“我从不后悔我所做出了任何抉择。”
是以,他并不心虚。
今安无法在白羽的平静的脸上窥探分毫的愧疚,害怕。
有些人,天生就是没有心。
而就在此时,今安的耳畔落进的一句话。
“孟今安,你难道没有怀疑你为何同孟扶月那般的相像吗?”
今安张了张嘴,下意识的要反驳,却对上了那双似笑非笑的眸。
高高在上的,尽是嘲弄。
白羽褪去了那张总是好脾气的皮囊,露出了丑恶的本质来,阴冷的,对世事的不甘愤慨。
他眉间阴鸷,勾起了唇,声音轻缓:“你为何不回答?”
今安的心有些慌乱,眸间闪烁,似被乌云遮住的星子,忽闪忽闪。
而后,那抹不安被粉饰太平,今安挺直了腰板,理直气壮道:“我不回答又能怎样。”
她是有所怀疑,但那一句句的镇山阵下无来世,让今安的疑虑被薄薄的打消一层,埋在心里。
那些人,不会骗她。
白羽咧开嘴,露出一点白。
“那我告诉你,你就是孟扶月。”
轰的一下,万籁俱寂。
今安的瞳孔紧缩,竖成了针尖大小,耳边翁鸣声不绝。
对于今安反馈的表情,白羽很受用,他继续解释蛊惑道:“这世上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人呢,就算有,那也应该是双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