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丑现在算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内阁大弟子了。
有一回他见到马壮,马壮也来内阁了。马壮见他穿着银丝掐边的大弟子校服羡慕的不能行:“还真让你小子当上大弟子了啊。”
“哼哼,那是!话说你怎么来内阁了?”
“嘿嘿我洒扫得好!就被引到内阁了!”
癸丑一边脸上恭喜,一边心里疑惑这得扫的多好才能来啊。内阁不是很难进的吗?
癸丑有时候会和马壮说说闲话,聊天。
但是很快他就忙得没有时间了。
他和文汝是一同被授课的,但是他比文汝还落下来好多。别的课还好,临时读读背背总能混过去的,但是任英的课真的糊弄不了。
任英主要教剑术,以后还会慢慢传授翎云阁的秘术,比如“清君侧”之类的。
文汝对翎云阁的秘术很感兴趣,但是他连最基本的东西都还没学会。
第一天,任英交给癸丑一把剑,任英轻轻地抛过来,癸丑以为能轻松接住,但那把剑一下子把他拽了个踉跄。
“师尊,好重......”
癸丑双手拖着剑,眼睛巴巴地看着任英。想着能不能换一把剑,这实在是太重了。
文汝被她湿漉漉的眼睛一看可能会心生不忍,但任英不会被打动。
她冷声说:“别眨巴了。你先绕着山跑三圈吧。”
癸丑泄气,但是跑步总比提着这个破剑强。
他哐当一下甩开剑,准备去跑步,谁知道身后任英的声音传来:“站住。”
癸丑一喜,别罚了吧。
“带上你的剑,天黑之前回来。”
癸丑哀嚎一声:“师尊......我自幼体弱......”
“去跑。”
癸丑扛着剑绕着西山跑了三圈,跑得浑身酸软。文汝晚上来给看望他:“哎呦。这就不行了?我那时候师尊让我跑了十圈呢。”
“你还活着。”癸丑瘫在床上,双眼无声地看着屋顶,“我却死了。”
“行啦,没那么娇气。后山那里有泉水,去泡一泡吧。”
后山有个银泉。
癸丑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没有什么人。他嫌外面的大池子不干净,想往里面看看有没有小的稍微干净一点的浴池。
绕过一块大石头往里面走,有一处小的泉水,但是里面影影绰绰的好像有很多人。
癸丑正要转身离开,谁知道脚下一滑,癸丑一下子磕到了池边的一块石头上。
癸丑痛得头发昏,只听见惊动了那边的人,有人问是谁,有人跑过来问怎么了。
他被众人七手八脚地扶起来,癸丑只觉得浑身都疼,血水好像还蒙了眼睛。
他有些慌张。
我会不会死呀?癸丑没主意地想。
在混乱中,那边传来了一个声音,轻轻的,但很有穿透力,一下子抚平了吵闹的人群。
“别吵了。癸丑,过来。”
是任英。
癸丑迷迷糊糊地想,任英怎么会在这里?
他被扶着勉强站起来,走近了那泉水边。
只见任英穿着纱衣背靠着石壁,头发随意地散落在岸上,身边围了许多人在打理,看着像是仆役。都恭恭敬敬地低着头。
癸丑正要行礼,任英抬手制止了她,任英回身,双手扶着岸壁,头发散落在了水里。身边的人也都停止了动作。
癸丑愣愣地不知道干嘛,任英却抬起了手,一道流光抚过癸丑头上的伤口。癸丑只觉得凉凉的,有镇痛之效。很快,血止住了。
任英收回手,继续背过身去。身边的女使捞出她的头发继续打理。癸丑行礼:“谢师尊。”
“嗯,回去吧。”任英挥挥手,声音懒懒的。
癸丑身边的人见他没事了,便纷纷散开,回到了任英身边,拿出了头枕,继续给她按摩。
癸丑没见过这阵仗,师尊原来要这么多人服侍吗?
“还不走吗?整理好你的衣服。别叫别人以为翎云内阁的子弟都浪荡不堪。”
任英身边的有的女侍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癸丑低头一看,自己刚才摔了一跤,胸襟前原本严严实实的衣服一下子开到肚脐眼。
他红着脸拢了拢衣服火速逃离银泉。
......太丢人了。
任英听着癸丑慌乱逃走的声音轻笑出声,她拿起手边的酒杯又喝了一口。
......头开始疼了。
任英无奈地叹口气,她就不能使用法术。
“给我按头。”
她闭着眼往后倒,有一双手接住了然后开始轻柔地按摩。
疼痛稍解。
任英皱着眉,今天给文汝上课耗费了一些法力,本来就临近阈值,不该给癸丑做治疗的。
近年来她的身体状况越发不好了。任英很清楚是怎么回事。
父亲的法术阈值又缩小了。
当年她不顾父亲的反对执意接手了摇摇欲坠的翎云阁,父亲妥协并愿意帮助她的条件就是不再发动“清君侧”,见到魔血即刻绞杀。作为保证,父亲在她的身体上施加了一个咒术,每日都有一定的阈值,超出阈值的法术会遭到轻微反噬。
麻烦的一点就是不能遇见紧急的情况,她无力自保。
两年前,任英遭遇了一场刺杀,阈值的限制再加上反噬,她差点死在那场刺杀之中。
所以父亲后来又为她打造出了凌锋剑。目前她日常的活动有凌锋剑基本可以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