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小别胜新婚,更遑论他们自玉婧怀上弘晌以来,便极少这般亲密了。
允礼恋恋不舍地离了积珍阁出去办差去了,玉婧目送他离开,开始看起了账簿。
入夜时分,允礼仍旧没有回来。玉婧理完了庶务,又亲自哄了弘晌睡觉。才命乳母把他抱下去,便见允礼回来了,眼里亮晶晶的。
玉婧明白他的心思,嗔道:“外头跑了一天,还不洗了澡再来?”
允礼得了首肯喜不自胜,忙道:“我立马就去。”一面回头去了。
初霁刚好带人送水来,瞧见这副光景也心领神会,只道:“水已备下,福晋可以沐浴更衣了。”
玉婧“嗯”了一声,转身走进了净室。
浴桶里飘散着满满的花瓣,腾腾热气蔓延出来,玉婧一进来就闻到了香味,更遑论用它沐浴,全身上下都沾染上淡淡的清香。
是允礼喜欢的。
当玉婧穿着寝衣走出来时,允礼已经在屋里候着了。
寝衣是玉婧特意挑的,比寻常穿的要轻薄许多,隐约可见里面的风光。允礼眼睛都看直了,喉头滚了又滚。
他侧脸亲了她脸颊一下,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很好看。”
玉婧的脸顿时红了。虽然不是第一回了,可这般大胆的举动,她还是第一次。
落在允礼眼中,让他只觉一股热流涌上,浑身似着火一般燥热。
月影重重,爱意盈盈。
门外值夜的丫鬟小厮都捂着耳朵退到了一边,连月亮都羞得躲进了云里。
醒来时,玉婧在允礼温暖的怀抱里。
她轻轻动了一下,便觉身上久违的酸痛之感,想起来昨夜的缠绵,不自觉地将脸埋进允礼怀里。
她的这番动作使得允礼也醒了,俯下头在玉婧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吐出的声音透着餍足后的暗哑,还带着一丝鼻音:“时辰还早,再睡一会儿吧。”说着搂紧了她。
玉婧抬眼望了眼窗外,果然天还未亮,便安静地闭上眼沉沉睡去。
此后一连几日,允礼都要与玉婧缠绵一番。
一晃到了三月,天气回暖、万物复苏,正是赏春踏青的好时节。
弘昫五个月了,每日里交给乳母带着也算省事。玉婧因着他被拘了近一年,这会子便盘算起踏春来。
叶澜依的书信恰逢其时地送到了王府,玉婧细细读完了,抬头向允礼笑道:“澜依邀我们去她那儿骑马呢。”
允礼想起当日叶澜依来王府时说的话,不想她倒真惦记着,遂道:“她有心了。”
“人家盛情相邀,咱们岂有回绝之理?”玉婧将来信小心地收好,挑眉道,“明日就去吧。”
允礼作势谄媚一笑:“福晋吩咐,小的不敢不从。”
玉婧忍耐不住笑,以指去刮他的脸:“贫嘴。”
第二日,允礼与玉婧轻装出府。
因要骑马,玉婧便将平日里的那些衣裳都放在一边,特意选了一身骑装。如瀑青丝也不梳髻,反倒是高高挽起,极尽轻便之意。
叶澜依瞧见玉婧的这副装扮,朗声笑道:“福晋今日倒是瞧着自在。”
“既是来骑马的,自然要有备而来。”玉婧大方回应了,又压低了声音道,“这里人多眼杂,你只当我们是你的寻常友人,叫我们名字即可。”
叶澜依一听便明白了其意,遂道:“有你这句话,我也不与你客气了。二位随我来吧。”
叶澜依所在的马场虽不是皇家马场,却也是京城里数得上号的,来这里赛马的多有富贵人家,络绎不绝。昨日收到玉婧回信要来,她便一早为他们夫妇二人备好了马。
玉婧许久没骑过马了,到底有些陌生,允礼与叶澜依便一左一右地伴着她,一起策马奔腾。
她们一鼓作气骑到了郊外,而后慢了下来,坐在马背上看碧水中倒映着的柳丝花影,古树上绕满野花藤萝。清风拂过水里的青萍,泛起了点点涟漪。
“骑马可真痛快!”玉婧由衷地感叹。
叶澜依的眸色微微一亮,显得她愈加灵动明媚:“能自由自在地肆意奔腾,当然是天底下第一痛快事。”
她说这话时并未刻意地笑,可嘴角却是上扬的,这样颇为自得的模样,上辈子从未出现在她脸上。
玉婧与允礼相视一眼,扬起了手里的马鞭,叶澜依也不甘示弱,双腿一夹马儿便飞奔起来。
到底是只骑过几回马,玉婧骑了一会儿便累了,只得回到马场休息。允礼难得出来策马,她也不欲让他扫兴,叫他自个儿骑马去了。
目送了允礼的身影越来越远,玉婧回到叶澜依为自己准备的座位上休息。马场里不仅可以赛马,还可以看马术表演,倒也不至于太无聊。
玉婧一边看着马术一边等着允礼,眸光无意从人群里扫过,忽然发现一个人正盯着她看。
似是在哪里见过,玉婧正思索着他是何人,那人已微笑着走到她的面前来了。
“好久不见姑娘,该称一句福晋了吧?”
人总会有意地回避一些痛苦的往事,对玉婧而言,身世被揭发、甄远道下狱便是她最为煎熬之时。
自瓜尔佳氏一族覆灭,她便很少再记起那些时光了。直到眼前的男人开口,她才想起来他是当日在狱中对她颇为照顾的那个侍卫,陆骁。
亦是甄远道为她物色的郎君。
世上人向来是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的少,陆骁却是甄家落败时少有的愿意帮上一帮的人。便是为着这个,玉婧就对陆骁心存了感激。
是以面对他的问候,她也能大方地噙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