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您觉不觉得那前来报信的咸鱼都尉,看起来有点问题?” 吕令雎一面为乔琰在回返长安的时候将她也给一并带上而骄傲,一面也不免想到,乔琰此前跟她说的是,她打算带着吕令雎跟她一道并肩作战的,若是如此的话,这个回返长安的情况多少有点微妙。 怀抱着这等先入为主的想法,吕令雎打量鲜于银的眼神里就多了几分挑剔。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这种直觉系的本能反应,她怎么看都觉得,这家伙有点不对。 太心虚了! 不错,就是太心虚了! “您看,若他真是为了陛下的身体情况担忧而将您给请回长安的,他此时应当心急如焚地想着长安的情况,若我们还有这个余暇去看他,他也该当让我们加快脚程才是,何必躲开我的目光呢?” 吕令雎越说越觉得真是这么回事,干脆从原本骑乘着的马匹上跳了下来,翻上了乔琰所在的车驾。 有车厢车帘作为隔绝,鲜于银绝不可能听到她们之间的对话,吕令雎这才接着说 道:“君侯,我看我们得小心着点。” “§” 乔琰笑了笑,回道。 不过她说是说的给鲜于银一个面子,实际上这话中的嘲讽之意,即便是吕令雎这等没什么心眼的存在都听得出来。 她连忙问道:“我猜对了?这小子真有阴谋?” 乔琰回道:“对了一半吧,不过你若说他折腾出来的那点能够叫做阴谋,那也未免太过高看他了,他充其量也就是被丢出来打前锋的。” 一个甚至只能被当做信使的前锋。 在这整场布局中实在只能算是个小喽啰。 乔琰表露出的这个隐晦意思当即让吕令雎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但她忘记了,自己正坐在马车之上,这一跳,当即让她的脑袋撞到了上头的顶板,疼得她龇牙咧嘴地重新坐了下来。 原本被王允等人的那番算计而心中有几分不快的乔琰见到这样的一幕,都不由露出了个会心的笑容。 吕令雎嘀咕道:“君侯!现在是笑话我的时候吗?” “确实不是,但你也用不着如此担心。” 乔琰朝着车窗外扫了一眼,似乎是因为方才马车这边的动静,让鲜于银顾不得心虚,下意识地便朝着马车的方向看了过来,可惜有窗纱的阻挡,又间隔着一段距离,鲜于银并不能清楚地看到乔琰那头发生的情况,更看不到她在这个投回的目光中藏匿着一抹深深的冷意。 “若我未曾对他们设以防备,我又为何要带上你、子龙和我们的牙门将军呢?” 吕令雎点了点头。 君侯将他们带上随行,显然是对自己的安全有所考量的。 且不说典韦的近战能力和赵云的兵卒统御能力到底如何,就说吕令雎自己,她也自忖是个应战的好手。 连那辽东的乌桓战场上她都能杀个几度进出,到了长安城应当更不是什么问题。 ——如果,能让她纵马驰骋的话。 乔琰又道:“再者说来,你以为他们能掌握住长安城的多少地方?” 她的第二个问题让吕令雎忍不住掰了掰手指。 长安那里,虽然在名义上是天子的管辖之地,但打从乔琰领兵从凉州一路杀入关中,直到攻入长安以来,便被打上了一层很重的专属烙印。 直系归属于刘虞的金吾卫,准确的来说负责的只是以长安宫城为中心扩散出去的一片,根本就不是整个长安。 在长安最外围的守城兵卒和在三辅地界上的军屯屯兵几乎都归属于乔琰。 他们至多能拿到宫城的主导权,要让其形成一支能对乔琰造成足够威慑的强兵劲卒,简直就是个无稽之谈! “等等,”吕令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假传天子有疾的消息,掌握住宫城,将您骗回,极有可能要对您不利,这不就是……” “不就是当年孝灵皇帝对付大将军何进的法子?!” 乐平书院的进学内容里,为了防止这些学 子和时代脱节, ツ, 其中便包括了汉灵帝对外戚意图做出铲除举动的尝试。 这还真不能怪乔琰在一面享受着刘宏给她的名声地位后又对他做出了这等背刺,要怪就怪蔡邕在整理《东观汉记》这等史书稿件的时候也得对于其上还未记录的后续事件做出增补,其中便包括了已然过世的汉灵帝。 吕令雎怎么说也得算是乐平书院的优秀毕业生,自然对此做出过研究,怎么会将这二者之间的相似性给看错。 可一想到这一点,尤其是在得到了乔琰做出的默认回应后,吕令雎当场就要炸了。 “他们怎么能将您与何进相提并论!” 疯了!真是疯了! 在吕令雎看来,拿霍光这等辅政大臣来和乔琰相提并论,都是一种对她的亵渎,更何况是用何进来类比。 那何进大将军府上的确堪称一句人才济济,可其中有几人是真心为他效力的,又有几人是能为何进所用,替大汉的基业添砖加瓦,说出来简直是个让何进能从地下跳出来的答案。 用对付何进的方法来对付乔琰,也不知道是应当说他们是太小看了乔琰,还是应当说他们太拿自己当回事。 要不是乔琰抬手示意吕令雎安分坐着,她此时恨不得直接提着长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