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矩走后,南时彻底崩溃坐在台阶上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我们大虞有营妓吗?”
秦固一听大概明白了:“从前各军都有,不过陛下有严令整肃军纪不得扰民,人都是教坊发配来的。北军据说是宇文将军为了夫人便遣散了,自从周矩来了西军,我听说过他的身世知道他生在教坊见不得那种事儿,便给了她们些钱财放还,从那开始不再接收。”
南时突然起身:“怪我,我竟没有顾及周将军。”说着上马往城东追了过去,秦固也赶紧跟上。
周矩看着士兵们围着那一排帐子不敢进去:“怎么了!”
一重老兵拦住他:“周爷您还是别进去了。”
周矩脸色一沉:“长本事了敢拦我?起来!”
说着便闯了进去,看着这些勉强遮住重要部位的女尸,周矩眼框瞬间红了默默退了出去:“火油!”
士兵们忙去把浸火把的火油拿来:“浇!”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动手:“浇!”
见周矩如此决绝士兵们把火油全都泼在帐篷内外退的远远的,周矩拿了火把丢了过去。
南时正好赶来:“不要!”一时间火势已不可收拾,周矩转身看着她:“殿下别怪我,没人比她们更想干干净净的走。”
南时下马:“是我对不住你,不该让你来的。”
周矩故作轻松笑起来:“殿下言重了,我从军十多年死人见多了,死多惨的没见过,这算什么?那个,秦固你照顾好殿下,我去城北看看。”
秦固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
南时望着他上马离开转身看着熊熊烈火:“秦将军,我希望大虞的军队里不会出现这种事。”语气虽然平静,却像钉子一样插进在场每个人心中。
秦固望着这些将士:“殿下的话你们听到了!违令者斩!”
将士们齐齐跪下:“我等绝不敢犯!”
天将明火烧的差不多,升骑营的士兵来报:“将军、殿下,我们在城北挖好了墓穴,周爷说这边烧完就拉过去葬了吧。”
秦固看向南时:“这家伙打架最凶心却最细,拉过去吧,早些让她们入土为安。”
南时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秦固心疼的想抱住她:“你给她们报仇了,去歇会儿。”
几个士兵揪着个老头走了过来:“将军,我们在枯井里抓了个老头,獐头鼠目,鬼鬼祟祟一看就不像好人。”
南时看见他却精神起来:“是你向楚军告发了任刺史的女儿!那个女孩呢?”
老头涕泗横流连连叩头:“将军饶命,饶命!我也是大虞的百姓,都是姓黄的逼着老朽干的,老朽也只是为了活命啊!”
南时急了:“你还敢说是大虞百姓?我再问你一遍那个女孩呢!”
老头颤颤巍巍答道:“第二天一早就抬到后山去了。”南时转过身不让人看到她落泪,小手捏了捏秦固的手臂转身向城北去了。
秦固看了一眼这个小老头:“剁碎了扔后山去!”不容老头反抗,士兵们带着滔天的恨意一拥而上:“我们在前线浴血奋战你转头向敌军举报我们家人换赏钱?”
只恨这老头没多生几斤肉不够多砍几刀,“差不多了!丢后山喂狼!”
士兵们来到后山看到一地的残骨也都震惊了,将她们火化一并拉倒城北葬了,更是有人跪在地上号啕大哭,他们的母亲妻女可能就在这些骸骨里。
马邑楚军求援报信的全被射杀在东门和北门,没有一个能逃的出去。太阳升起,虞军的黄色旗帜重新飘扬在马邑城。
南时不放心周矩远远盯着他看,周矩察觉到走到她身边笑了起来:“殿下再这么看着我秦固怕是杀我的心都有了。”
南时强扯了个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怕你难过。”
周矩本想辩解一下安慰她:“算了,咱们俩都是好心软的,谁也别说谁!”
秦固果然朝他们走来了,周矩看到他无奈的笑起来:“你来了正好,好好哄哄殿下吧,我是哄不住她。”
秦固也不是谁的醋都吃笑道:“我哄好殿下再去哄你。”
周矩把他推向南时:“去你的!爷要你哄?”
秦固不可能吃亏:“今晚你值夜!忙完就去睡吧!”周矩骂骂咧咧的离开带着士兵们清理废墟。
很快虞军的步卒也进了马邑城,埋锅造饭,吃饱喝足的虞军在城西重建营房,才用了大半日马邑城焕然一新,士兵们抱了柴火试了试新房的烟道,烟筒里飘出白烟唤起了一座死城的人情味。
南时和在下面和泥填草的士兵们都弄得脏兮兮的,秦固还好搭完架子就一直在房顶,干完活拍了拍身上的的土,看着浑身是泥的南时笑道:“暂时在楚军的帐篷委屈几天,只等新营房泥土干了便住进去。”
城东的士兵来报:“殿下,将军我们用草木灰把楚军的帐篷都清理,还用艾蒿熏了一遍,可以去休息了。”
秦固起身:“好,大伙也都累了,吃了晚饭早些休息。”
条件有限南时也只能勉强和他住一个帐篷,自己默默找了块布做了个帘子隔起来,吃过饭与北军闲聊完又跑去校场练箭了。
马邑被破的消息还没有传到则阳,晨风奉桓王周南昉的命令联系西军,正愁如何越过马邑就看见城上挂起了大虞的旗帜。
趁着夜色摸进城里前往大营,刚潜入营中就撞上了刚解完手的周矩,晨风看着他的刀就知道他是周矩,只是她不确定他是否可信,还是要先见秦固。
晨风一闪身把匕首架在他脖子上轻声道:“你们将军在哪!”
周矩瞬间不困了:“还是个姑娘?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