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讱负气坐下:“你这人真是太惹人厌恶了!父皇说的对,作为臣子不要总揣测君上的心思,提父皇与先皇后的事,你有几条命够丢!”
林璞笑了笑坐直了身子:“不叫师父了?说起来殿下的心性倒是与你父皇一模一样,殿下求什么就直接同陛下说了吧。”
“你不要太过!显麟阁没住够要去住大狱吗?”
“臣不敢,臣只是觉得陛下心里越来越燥,做事也开始不计后果,殿下以为是为什么?”
少年方才还咄咄逼人目光渐渐暗了下去:“你是说,我?”
“臣说句大不敬的话,过了年陛下可就五十四岁了,大楚近三百年最长寿的君王也不过六十八岁。
殿下若一直如此,那陛下就得用剩下的时光做三代人的事,确保殿下的孩子能接到一个安安稳稳的江山。”
熊讱泄了气,衣袖下的小手死死攥住书案一边:“等你扳倒一家孤会想办法与父皇说,慢慢来切莫操之过急,大不了孤往后再收拾。
记得!现在只有长姐、你、还有苏蓬知道此事,你最好管住嘴!”
“臣自然知晓利害,那臣告退了?”
“今日这课孤受教了,对了,苏蓬那家伙比你还讨厌,可他是长姐的人,你最好躲着他些。”
“多谢殿下提醒。”
还没出宫门,熊悦蔚便带了两个侍女进来:“许久不见,林左徒别来无恙,又惹我父皇发火了?”
林璞有些无奈:“果然在这宫中什么都瞒不过公主的眼睛。”
“你屡屡冒犯我父皇还能活着也算是独一份了,还请左徒往后收敛着些,不然讱儿岂不是要少一个玩伴,朝堂也少了些看头。”
“公主说笑了,臣怕死的很,必当不矜不伐谨小慎微。”
“但愿左徒说到做到,快回家吧林公想必等急了,太子在书房吗?”
“在,那臣先告退。”
熊悦蔚屏退侍从:“你们在这候着别吓到太子。”说罢接过食盒去了书房,熊讱抱着腿缩在塌上:“讱儿不是最盼着父皇多看看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没什么,恭喜长姐,苏蓬立了功这次真的要回来了。”
“是长姐该恭喜你才是,这次左膀右臂都齐了,离讱儿的大业又近了一步。”
“长姐之前还说他不可信,要杀了他呢。”
“此一时彼一时,没人能替代他之前只能用他,姐姐猜测父皇也是这么想的。”
熊讱揉了揉眼睛:“长姐,我不想他死,这几日父皇对我关心远超过过去十五年。说起来我该谢师父的,没有他父皇岂能想起看我这个废物儿子。”
“父皇只是政务繁忙从未厌弃过讱儿,你是太子未来的大楚国君,什么人都不能轻信,更别说是虞国人。”
“他现在是楚人。”
“可他身上流着虞国人的血,我们可以无休止的利用他,却赌不起他的心意,小心为上,别被一时之利打乱阵脚。”
熊讱急着掀开食盒:“长姐说的讱儿记下了,方才父皇说让他做左司马被他拒绝了,他自己也说了苏蓬是姐姐的人,他会尽量避免冲突,林璞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办。”
“常言道文人相轻武人相重,如今他们分管一处也是好事,看在你我的面子上他们二人定会相处的很好。”熊悦蔚说罢给弟弟布菜:“讱儿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多吃些。”
“说到底还不都是文人,我看他们两个决计合不来,一个出身名门,一个岭南布衣。林璞骨子里那股子无畏、傲气和从容恬淡,恰恰是苏蓬最缺最讨厌的。”
熊悦蔚将挑好刺的鱼肉夹到他碗中:“许是姐姐想简单了,到时总会有办法的。”
林璞慢悠悠来到宫门就见刘亢在巡岗:“刘将军可有空借一步说话?”刘亢摆手喝到:“左徒可别乱动!”说着脚下退了几步离他三块砖远:“在场都是自家兄弟,我老刘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说吧!”
林璞笑了笑一抬下巴看向他一旁低头不语的卫兵:“就这小子目无官长,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还请刘将军为下官做主。”
吓得那卫兵一身冷汗,果然这人是不打算放过他了。
不料刘亢也跟着笑了起来,走近那个卫兵:“林左徒所说可属实?”“属下……不敢。”
刘亢大手一拍他微颤的肩膀:“怕什么!现在起你是五队队官了从前怎么敢干日后还怎么敢干,听到没有!”卫兵又是一愣真的升官了,有些难以置信小声道:“谢……谢过将军。”
“左徒以为如此处置可妥帖?”
林璞笑道:“如此甚好!你可要好好干,切莫辜负刘将军的苦心啊,明日再会。”
刘亢给他让开路随口嘟囔道:“左徒快些走,这腿脚都比不上那些老臣,白瞎了这年纪。”
方才刘亢一直握着刀,示意他小鸟未归,周南昉松了口气转念陷入沉思:“我的小鹰不会真就这样抛下我不管了吧,南时五哥可有吓到你?介山我等着你来找我算账。”
汲水城中一时聚集了七万楚军,苏蓬里里外外验过脸色一沉:“将这城墙拆了,重建!”众人看到裂痕紧忙去领工具。
一行楚军迟迟归来,景瑞升捂着要碎掉的肩膀在士兵们的搀扶下下了马,见苏蓬迎了过来,只是颔首打了个招呼:“秦固回来了西南我们动不了了。”说罢便晕了过去。
苏蓬喝到:“叫医官去将军的大帐!”“是!”好再他这小身板也好折腾,医官处理着伤口:“将军伤的不轻,我尽量将碎骨清出来再重新复位,这几日可得仔细照看再疼也不能乱动,不然这胳膊要落下残疾。”
待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