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秦固便站在她身后,俯下身子低声道:“是你现在对我还构不成威胁,不然我哪能睡的这么安心?”
这家伙丝毫不知足越靠越近,南时甚至感受到他身上传出的暖意,气得推开他一把:“既然睡醒了赶紧把火盆还我,手都冻僵了。”
秦固回身注意到火盆不免有些惊喜,连忙将火盆搬到案前:“殿下如此体恤臣受宠若惊,别写了歇会儿。”说着抢下南时手中的笔:“这手凉的,臣帮殿下暖暖。”
南时收回手走向火盆:“你还能有它暖和?既然醒了泾阳城剩下的五个县的你自己算,我可得去歇会儿。”
秦固将人捞回来:“这些东西还得忙个两三日咱们俩就再这歇,人停笔不停也省的麻烦,我去弄点吃的。”
“你等会儿!”南时追出门早就不见了人影,只能收拾起书案等他:“跑得这么快,武功好了不起吗!”等了半天不见人回来,肚子咕了一声又累又饿索性趴在案上休息。
刚要睡着便被一阵冷风吹得一个激灵,起来揉了揉眼睛:“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秦固见状关好屋门放下门帘:“等急了?今日伙房加了两道菜所以迟了些,趁热吃。”随后将饭菜一盘盘的摆好。
南时刚要动筷子又收回来:“所有人都加了?”
“本将军看起来像是吃独食的人吗?放心吧都有,咸肉和酱菜腌够了日子大灶师傅开恩给大伙尝个鲜。”说完筷子肉夹到她碗中:“多吃点瞧你瘦的。”
“这还差不多,说实话我从前以为一县之地小得不值一提,父皇将各地三年一选得来的才俊发到县中历练两年,实在有些浪费人才。
今日算了这许多册子才懂得其中的道理,这还没算上各种各样的案子,可见当好父母官绝非易事。”
秦固盯着她:“如果有的选殿下想坐公堂还是同现在一样?”
“如果是太平盛世我倒真想过过判案惠民的瘾,战时我还会选择当个兵。”
“只要我在西境的后方永远都是太平盛世,南时你随时可以选一个县认真治理也好尝试几日也罢,只要你想我都办得到。”
南时手上的筷子顿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不会同意,就随口一说还是不试了,治理一方百姓可不是博弈,一旦行差踏错又不能耍赖悔棋,岂能容我随性妄动,我踏实些当好兵就够了。”
秦固也道出了心里话:“怎么会不同意,战场太过危险我想过无数次把你留在后方。可又觉得乱世之中人心难测,那儿那儿都不大安全,还不如将你留在我眼皮底下,虽说苦点累点却不至于丢了性命。”
南时笑了笑:“我要是真的选一个县你准备怎么办?”
“给你拨两千人马,先收缴府库定时定额放钱放粮,将官员百姓清查个干净,可疑就杀不留一丝疏漏。”
南时一口水差点呛到:“一个县驻扎两千人马?单这阵仗百姓们看了吓都吓死,杀人、收缴府库你这人还真是心狠手辣。”
秦固帮她重新倒上水,解释道:“没有人会将软肋露在外面,就算如此也总比被人利用你威胁我好的多。”
“我是你的软肋?你可真敢说,我们七年都没见过了,这才三个月你让我怎么信。”
“分开七年算什么,臣可盼了近十七年。你周岁宴的时候我偷偷跑到后殿抱着你不松手非要带你回家。
先帝气的脸都青了又不能欺负小孩儿,只能按着我的肩膀威胁我,说要娶公主得先为国立下大功,比我爹功劳还大才行。”
南时一时苦笑不得:“真的假的?我记得你小时候话很少挺规矩的,后来呢?”
“你记事我都十来岁了,自然不能和四五岁的时候一样。”秦固也有些不好意思:“后来,我给先帝实诚的磕了个头请他老人家等着,我一定比我爹强。
再往后我爹和大哥一出征我就缠着他们,晨风都能跟着了先帝还是不许我出京。直到我十五岁,就是和南昉闹翻的那年,为了你大哥南晔的太子能当的稳些,先帝实在没办法才放我来西境。”
见南时不动声响的擦掉眼泪,秦固慌了将人揽入怀中安抚:“早知你听了伤心我就不该说这些旧事。”
南时挣脱他的怀抱破涕为笑:“我没事烛火呛得,很高兴你能和我说这些。十七年太短,多想一直待在父皇母后的羽翼下永远都不长大。
你呢?这么不老实,秦叔回家没收拾你?”
秦固得意的笑了起来:“没有,我爹在外数落我一路,回家关起门就夸我有志气。”
南时笑了笑:“还真是有趣,原来秦叔也没有看起来那般忠厚坦诚。”
讲究起自家老爹秦固也是毫不留情:“我爹看似粗人一个心里却比谁都明白,精着呢。”
“怪不得你这个白虎星会投生成他的儿子。”
秦固以汤代酒喝了一大口自嘲道:“哪有什么白虎星降世,只是我爹在大祭之月没管好自己让我娘怀了我,先帝随口给了个台阶罢了。”
南时不可置信盯着他打量:“所以你也不是传说中在娘亲肚子里待了十二个月才生的?”
“当然不是!”
南时长叹一声埋头吃饭:“原来父皇也骗人一骗就是全天下,不过能保住你们一家也值了。好在你有真本事,不然父皇这个弥天大谎可瞒不过去。”
你的野心呢?你不是也想要这个天下吗,就这么放下了?”
秦固苦笑:“是我的错,那日不该吓你才让殿下如此不信我。殿下若还是心有芥蒂,就只当我没信心打的过宇文将军不得不放。
你坐天下名正言顺,我怎么也能混个公爵吧,不好好享受封赏当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