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固叹道:“再昏庸的帝王也有一颗想开疆拓土的心,更何况是隐忍了二十多年的楚帝?这可是八百年来最大的功绩此时不出手不知道还要再等几辈子了。”
南时并不满意这个回答,拄着脑袋看他:“楚帝毕竟是我们名义上的亲姑父,若是扶持我二哥,将来让自己儿子接手不也比现在容易?你觉得呢?”细想之下目光也锐利起来:“你,不会就是这么想的吧?”
这回秦固彻底坐不住了怒道:“在殿下心里我就是那种人?”
“你先坐下好好说话,喝口水。”南时也怕他真恼了急忙哄他:“秦家一门忠烈我心里是愿意信你的,随口一问罢了,不过你这脾气可不好和小时候一样,打仗的时候也这么急?”
秦固内心复杂将水一饮而尽将杯子磕在案上,语气也平复下来:“现在也就只有你能让我这么火大!”说着捉过南时正要拿饼的手轻轻握住搓磨:“不如这样,往后我们有了孩子,殿下觉得可担大任的就随你姓周,其他的跟我姓秦。”
南时冷哼:“秦固还是你够狠,这都盘算好了?准备生几个?”
“受苦的是殿下,当然殿下说了算!”见秦固脸上藏都藏不住得逞的笑意,南时也不能就这么认输:“你应该知道我很怕疼,就一个还是看着大虞未来的份上。但是你要有命活到那天,不然我还要辛苦一下多生一个过到你名下。”
秦固拉过她坐在自己身边:“前几天他们跟我说你和苏蓬他们谈判说的那些,我还以为是周矩那个混小子教你的,没想到是我的殿下真的长大了,看来臣以后真的一刻都不能离开了。请殿下放心,臣这条命一定会留好了,绝不让殿下受两次罪。”
两人对视半晌,秦固的眼神从威胁变得炙热,南时忍不住红了脸:“行了行了,将军赢了快去睡吧,我再去拿些账本。”
秦固犹豫一下还是放开手,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是我们两个都赢了。”
南时抱起处理好的册子,脑子正晕着也不敢多想索性当做没听见关上门,等她再出来就看见伙房的老兵手足无措的守在厢房门口:“老魏!干嘛呢?”
老魏一见自己公主从正门出来,不知是喜是忧,尴尬的笑了起来:“臣不知殿下起的这么早,怕贸然敲门唐突了,哦,饭刚好殿下趁热吃!”
“你们啊,说过多少次我好手好脚饿了可以自己去伙房,还劳你跑一趟。”南时放下账册接过担子,显然没料到有多重勉强挑了起来:“这么多?三十个人吃都够了吧。”
老魏拍了拍身上的面粉笑道:“就几步路不妨事,昨日大师傅说了把饭菜都送过来免得的你们来回折腾,这些日子可是辛苦你们这些有学问的了,我们帮不上忙出点力气也安心啊。”
看着老魏满心满眼的羡慕,南时有些心酸:“你们可能是来不及了,过些日子我会选几个人教你们识字,免得将来你们回到老家算田产房屋的时候吃亏上当。不过你们放心,往后天下安定了在各地都建上学堂,也叫你们的子孙都做个有学识的的人。”
老魏笑得合不拢嘴,转念想起些什么小声试探:“昨晚……将军此时还在这吗。”
不提还好一提南时更是火大:“算了大半夜账本且睡着呢,又不是刚出世的婴儿不用管他。”“那臣告退!”
南时松了松被扁担压的生疼的肩膀,叫醒正堂值夜的大小官吏吃饭:“起来了,趁热吃,一会儿换班的就来了。”不等他们完全清醒,就盛了一大碗热汤回到厢房。
那人已经睡下了时不时还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声,气道:“这便睡着了,还真不把我当个对手,多余带你的份。”说罢将剩下那块饼就汤吃下又开始算账。
很快正堂的官吏们窸窸窣窣起身吃饭,换班的人也陆续赶了过来。整个州府大堂一片报账之声。
将近午时南时放下笔疲惫的推开算好的两摞账册将头埋了进去,秦固半天听不到她研墨落笔的声音猛地惊醒,掀开帘子见人已经俯在书案上睡着了,径直上前想将人抱到塌上。
南时下意识伸手推阻,秦固怕硬来惊醒她只能哄着:“这守着门有风去里屋睡。”怀里的人果然不挣了,秦固护着她的头轻轻将人放下,紧跟着帮她盖上被子:“困成这样怎么不叫我?”
南时用力抬了抬眼皮含糊道:“嗯,你是主将你更需要休息,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处置。”
“殿下是君我是臣,你的身子比我重要。”说着帮她掖好被子。
南时闭上眼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君臣,你是将军,我是什长,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秦固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瘦了,捏都不好捏了。”
南时实在太困不想与他一般见识直接将自己缩进被子中:“你没事做了吗,去忙!”
“好,这回殿下好好睡吧。”
刚拉好帘子,门外众将就来了:“将军!楚军开始修城了!”
怕吵到南时,秦固只好披上袄子出了门:“别喊!殿下刚睡。”说着带他们往远处走去。
众将心里一慌彼此交换眼神:咱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我哪知道这光天化日的!叫都叫了还能怎么办!
“咳!”秦固系好腰带清了清嗓子:“说吧!”
金海承和熊柯官职最高在众人眼神的推搡下先开了口:“将军,咱们升骑的兄弟回报楚军开始重修汲水和汤易两城了。据说苏蓬就要回则阳了,末将想着是不是可以趁此劫回二城。”
“不急,建城可是要大量石料木料这天寒地冻的还要找劳工,等他们把城建得差不多再说,刚何况王革那家伙还在归凤,若真的对起来桓王怕是还要拿我们开刀,至于苏蓬,京里那边看不惯自会收拾,还有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