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意不知道从哪儿冲了过来。
“小兰你等等!不能让他们带走我四个姐姐啊!”
吴兰捂着脸,冷笑。
“沈天意,你四个姐姐打我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现在来求我?你还是不是男人!”
沈天意的确早就来了,也是他故意纵容自己是个姐姐打骂吴兰。
自从被退婚之后,不少人都笑话他。
他就想着连本带利的拿回来。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苏音音和白奇居然会来的这么快,还叫来了公安。
“小兰,我知道是我四个姐姐不懂事,我给你道歉,你去千万不能让公安同志带她们走啊!你要打要骂冲我来,我绝不还手!”
吴兰冷嗤。
“收起你那副恶心人的样子,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沈天意还想再跟,却被白奇一把甩开。
“恶意伤人,你们家准备吃牢饭吧!”
等把吴兰送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万幸的是吴兰只是外伤和轻微脑震荡。
白奇放心不下,执意让她在医院住一晚观察观察。
苏音音又顺路去看了江疏桐。
江疏桐恢复的不错,执意要出院。
苏音音好一番劝解,这才把人劝住了。
见天色也不早了,苏音音起身告辞。
刚走到医院大门口,一辆漆黑的吉普车就从她眼前驶过。
正好后座的车窗还开着,里面坐了一对夫妻。
在看清二人的侧脸时,正准备系鞋带的苏音音如遭雷击。
她想都没想就追了上去。
夜色渐深,早就做好晚饭的莫之昂站在门口东张西望,始终没见到苏音音回家。
寒风乍起,夜里的北宁已经有些凉意。
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出门找人。
他的第一站先去了白奇家,从邻居口中得知今天发生的事,又匆忙赶往医院。
从白奇口中得知苏音音去看江疏桐了。
莫之昂扭头又去了住院区,还没找到江疏桐的病房,就在水房边上看到了准备刷碗的王斌。
“咦,之昂哥你怎么来了?”
莫之昂想起苏音音说过让王斌帮忙给她一个朋友送饭,焦急的追问。
“她在不在这?”
“她?”
王斌很快反应了过来。
“我今天下班晚,没见到音音。但我听欢欢说,今天她来过病房看疏桐姐,大约七点的时候就走了。怎么?她还没回家吗?”
莫之昂摇摇头。
王斌小声提醒。
“那她有没有可能回苏家了?”
“我去打听打听,若你见到她,让她早些回家。”
丢下这句话,莫之昂就匆匆走了。
走廊的另一头,江疏桐正愣愣的看着莫之昂的背影出神,
欢欢不解。
“妈妈是在看那个叔叔吗?”
江疏桐点点头,细眉微皱。
“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苏音音一路追着吉普车跑出去很远。
可轿车并未因为她的追逐而放慢速度。
她也不知道自己追出去多远,只是头一次觉得七十年代的夜路很长,吉普车的速度那么快,却永远驶不到尽头。
哪怕是双腿沉的厉害,她还固执的追着。
终于在一个陌生的路口,司机一脚油门,轿车就消失在苍茫的夜色里。
夜风簌簌,金桂飘摇。
明明刚入秋不久,空气中的冷意却能渗到人骨缝里。
苏音音鼻子很酸,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十四岁时,老苏和爱美的冯女士在一场车祸中身亡。
很长一段时间,她始终无法接受他们的离开。
如果不是家族公司出现了问题,也许她还会沉浸在那种悲伤里一蹶不振。
曾经她也很讨厌老苏耳提面命的让她卷生卷死,可直到他们离开,她才发现老苏是想让她的未来多一些选择。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对老苏和冯女士只剩下了无尽的思念。
她可以断定那对夫妻和老苏冯女士长得一模一样。
甚至让她有种错觉,他们就是她思念过无数个日夜的爸爸妈妈。
既然她能穿到这本书里,为什么老苏和冯女士不能?
可她明明有机会的,却还是把他们弄丢了。
失落伴随着思念和自责,铺天盖地的袭来。
她以为自己坚强,可鼻头却酸酸涨涨,逼得人眼睛泛酸。
万般委屈涌上心头。
她再也按捺不住。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被清冷的夜色浸染悄然砸在了地上。
清冷的十字路口,只有零星三两个行人匆匆往家的方向赶。
路灯昏黄,为路边长椅撑起一方天地。
失魂落魄的少女像是被全世界抛弃,双手抱膝,缩瑟着身子,痴痴的看着远方路口逐渐升起的大雾。
像是被她的悲伤情绪感染,夜风中,桂花簌簌而落,上演了一场盛大的桂花雨。
一路追过来的的莫之昂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人猛地一揪。
所有的焦急在此刻全化作无尽的心疼与怜惜。
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苏音音忽然意识到她对这个时代对这个城市,是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