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可见的失望。
项成和看到他那副样子就觉得心里不费劲，忍不住阴阳怪气道：“祝小子，不会还要让我请你坐下吧。”
祝贺下意识想应“是”，幸好反应的及时，话到嘴边换成了：“我哪敢啊。”
“不敢就好。”项成和扫他一眼：“坐吧。”
祝贺赶紧坐下，那样子看起来要多配合有多配合。
项成和：“祝小子。”
祝贺：“嗯，您说。”
“你和小忆……”项成和顿了下，侧着眼睛瞥他，似是在思考措辞，几秒钟后，又继续问：“恋爱了吧？”
项成和其实思考了很多种说法，但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合适，干脆直白地问了出来。
“您怎么知道的？”祝贺一愣，只想出一种可能：“小忆和您说的吗？”
项成和幽幽道：“小忆？叫得倒挺亲热。”
他不停在心中告诫自己要在晚辈面前保持形象，可最后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祝贺完全可以理解他的心情，毕竟谁家白菜被猪拱了都不会觉得开心。
当然，他可不是猪！
祝贺正思索着想说两句好话，挽回一下自己在项成和心中的形象，就见他一巴掌排在扶手上，没好气地说：“我怎么知道的？你这几天恨不得把自己都挂在小忆身上，但凡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啊。”祝贺后知后觉，摸了摸鼻尖，尴尬道：“有这么明显吗？”
项成和呵笑一声，什么都没说，又像什么都说了。
祝贺：“Sorry，我尽量注意。”
前面说的这些，只不过是项成和为了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测，接下来才是正题。
他突然严肃：“祝小子，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吗？”
“记得。”祝贺立马点头，一概刚才的表情，郑重道：“您放心，我肯定对小忆好。”
项成和吐了口气，继续说：“我知道你这些年过得不容易，小忆她…也没比你好多少。”
祝贺：“她怎么了？”
“没什么。”项成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把这句话记牢就行。”
“我一辈子没结婚，把她当女儿养的。”
“我是老了，但我还没老到走不动，你对她不好，你也别想好过。”
……
不远处，衡忆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视野内，正在逐渐靠近。
“祝小子，记住我的话。”
絮絮叨叨的话语，在她距离五米远时，戛然而止。
项成和抬头看向她，面色如常地说了句：“回来了。”
衡忆：“嗯。”
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演技太好，她居然破天荒地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很快到了登机的时间。
祝贺从来没坐过经济舱，座椅很硬，空间小到腿都伸不开，飞机还没起飞，他已经受不了了，小幅度地动来动去，企图找到一个能让自己舒服点的姿势。
衡忆几乎在他挪动的同一时间就发现了他的异样，倾身靠过去，低声询问：“不舒服吗？”
其实不用问她也知道，肯定不舒服。
飞这种偏远地区的飞机一般都是小型机，座位之间挨得比较近，连她坐下后，膝盖和前座之间都只有勉强一拳的距离，更别提祝贺那双长腿了。
更主要的原因是，他身上有伤。
也是考虑这些，所以订机票之前，衡忆有问过他要不要和项成和一起坐商务舱，被他言辞坚定地拒绝了。
祝贺不想让她觉得自己矫情，摇了摇头，硬着头皮说：“没事。”
说归说，从他的表现来看可不是那么回事。
衡忆忽然想到了可可，小时候带她坐车，也是觉得不习惯而动来动去，与祝贺现在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真的拿他没办法。
衡忆无奈地看他一眼，重新坐直身体。
她想了想，转身住了一位路过的空姐：“您好，能麻烦您帮忙拿个靠垫或者枕头吗？毯子也行。”
衡忆很自然地搭上祝贺的胳膊，继续解释道：“他身上有伤还没好。”
他其实想说自己已经好了，结痂都快掉了。
但说出来又没办法解释他别扭的原因，他明智地选择闭嘴。
空姐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好的，您稍等。”
没多久，又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个小枕头。
衡忆接过来，道了声谢，转身拍拍祝贺的胳膊，示意他往前靠。
祝贺乖乖往前趴，腰后的空隙立刻被填满。
调整好枕头的位置后，衡忆在不影响到后排的基础上，又把他的椅背稍微往后调了调。
祝贺往后一靠，别说，还真挺舒服，虽然依旧觉得憋屈。
此刻，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有女朋友可真好！
头顶传来机长的播报声，飞机开始进入滑行状态，随后一阵失重感袭来。
飞机悠然起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