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忆,你快带他去客房冲个热水澡,这样搞要感冒的啊。”
这同样也是衡忆带祝贺过来的本意,静园后面的院子就是客房区,本来是预留出来给项成和的老友或是众人的家人上门探望时住的。
院子虽然有自己的正门,但从静园中间穿过去能少走一段路。
望着两人逐渐走远的背影,项成和仰头闷掉杯里最后一口茶水,嫌弃撇嘴:“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一点都不懂得爱惜身体。”
衡忆带着祝贺从静园后门跨出去,随便找了间客房。
她看了一圈,指着房间内的其中一扇门说:“那边是卫生间,毛巾都是新的。”
祝贺站在原地没动。
衡忆转头,疑惑地看着他。
祝贺扯了扯睡衣下摆:“我没衣服。”
衡忆:“......”
衡忆撇了眼他身上的衣服,连外套都湿透了,肯定是没办法再穿了。
她抿了抿唇角,有些无奈:“你先去洗吧,衣服我去给你找。”
祝贺点头:“好。”
项园的房子从外面看起来就是传统的园林,但推开门总会发现里面别有洞天,现代设施一应俱全。
祝贺走进浴室,一眼就看到了窗边的浴缸,窗外小小角落,三棵翠竹在风雨中依旧□□。
夏天赏雨,冬天赏雪。
浴缸放到半满,祝贺长腿一跨,温热的水随着躺下去的动作逐渐包裹全身,凉意顿时消散了大半。
衡忆的状态相比祝贺就好很多了,她回到房间简单地冲了个澡,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再次回到静园。
项成和依旧坐在屋檐下,缓缓喝茶。
衡忆走过去喊了声:“老师。”
项成和见她的衣服和刚才不同,终于放下心来,悠悠发问:“怎么了?”
衡忆:“借两件您的衣服。”
“干嘛?”项成和开始装傻。
整个项园,需要借衣服穿的,除了那位不速之客,还能有谁?
“祝贺他......”
衡忆想要解释说明,却被项成和直接打断:“客房不是有浴袍吗?”
“他总得出门。”
衡忆至今仍然想不明白老师为何不喜欢祝贺,不是和祝老先生关系很好吗?
项成和手中的茶杯重重“吨”在桌面上:“等着。”
十分钟后,他再次出现,手中多了两件衣服。
“拿去。”项成和往她怀里一塞,摆摆手示意她快走。
眼不见,心不烦。
衡忆忽然瞥到藏在布料下的白色一角,没忍住笑了。
老师最近有些有违心啊,嘴上说得不情愿,结果拿出来的都是新衣服。
项成和回头瞪她。
衡忆赶紧正色,朗声道:“谢谢老师。”
项成和撇开头,再次摆手:“走走走。”
另一边祝贺没泡太久,估计时间差不多就起来淋浴了。
衡忆一推开门就听到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
她走到浴室门前,抬手轻叩两下:“祝贺,衣服我帮你......”
话音未落,门内的水流声戛然而止。
“帮你放在柜子上......”
门突然打开,热腾腾的水汽扑面而来。
祝贺迈着长腿从里面走出来,发丝湿漉,看起来跟刚才没什么区别。
腰间的浴袍带子系得松松垮垮,领口一路开到上腹部,白得晃眼。
衡忆退后两步,脚步略显慌乱。
她微微仰头直视他的眼睛,尽量忽略其他部位的存在。
衡忆双手往前一送:“衣服。”
祝贺垂眸瞥了一下衣服上还未拆掉的标签,忽然笑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给我吧。”他伸手接过衣服,转身又进了浴室。
有些事点到为止。
这是他新学到的经验。
等他再出来时,身上的浴袍已经换成了那两件衣服。
项成和比祝贺要稍微矮上一点,他的衣服穿在祝贺身上,全部从长袖长裤变成了九分长度。
祝贺低头,皱眉看了看自己这身打扮,忍不住问道:“这衣服你哪来的啊?”
衡忆也在打量他。
白色暗纹的上衣,中间带着一排盘扣,加上宽松又垂感十足的毫无装饰的黑色裤子。
是祝贺从未接触过的风格。
但别说,老师这套衣服穿在他身上有种奇妙的感觉。
像是给他平添了几分儒雅...或者说淳朴。
衡忆压住企图弯起的嘴角,淡淡道:“是老师的。”
祝贺:“......”
怪不得他总觉得这身衣服风格看起来眼熟,不止项成和,家里的老爷子也没少穿过类似的。
祝贺的头发依旧在滴水,很快就把肩膀处洇湿了。
看得衡忆眉头紧蹙,要不是听见水声,甚至都要怀疑他到底有没有洗。
她忍不住出声提醒:“头发擦下吧,等下感冒。”
说完,又递上手中勉强从卧室里翻出来的感冒冲剂:“这个也喝了。”
“OK。”
祝贺伸手接过,攥在手心里转身去找毛巾,乖巧听话的样子,哪还有半点早上的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