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都没有分出一丝精力去关注王芙语,火势渐渐变大,周围都弥漫起呛人的烟雾,外边都是仓皇逃走的脚步声,呼救声。
顾衡川浑身都是肃杀之气,整个人像是寒冰覆盖,周围的烈火都不敢靠近他几分。
但他现在心里是憋屈极了,心有牵挂,出手都畏手畏脚。又不想发出信号让奉武山的人前来支援,他们要是来了,肯定不会管对方手上路邈的死活。
在他再次被司荻打伤之际,王芙语出手了。
王芙语的能力除了克制司荻的能力之外,对于普通人只有净化作用,但她师承纶月长老,手中有大量的符咒防身,原先逼路邈现身的就是真火符。
现在,她手里拿的两张真火符直直打向了一直在司荻臂弯里垂头不语的路邈。
路邈看不见周围的情况,但凭空感觉到了对自己的杀意,额上荧纹开始微微发烫,那是生命面对威胁时对她的示警。
人在面对生死之间,下意识都会选择生的道路。
她没有出言向顾衡川求救,而是抓紧了司荻腰腹上的衣衫,揪得司荻心里发紧。
司荻没有辜负她这份小依赖,在真火符直直往怀里小姑娘打来之际,泄出一缕黑气成刃打碎了符咒。
王芙语料到司荻会截断她的符咒,但没想到另一张也被顾衡川截断了。
但陪在顾衡川这么多年,她也了解顾衡川,自然不会做无谓的准备。
那两张都是掩耳盗铃,真正掩盖的是一张加了净化术的惊雷符。
王芙语向来温柔的眉目中夹杂了一丝厉色:路邈,你既然自封为殿下的太子妃,那为他牺牲也是应该的了。
看了这么久,她也看出来了西伦摄政王对路邈的不一般,他明面上挟持了路邈当人质,其实每招每式都在护着路邈。
司荻没想到那个女人还有点小聪明,一时不慎着了道。
他照样泄出黑气成刃想打碎那张符咒,没想到上面附着的净化术直接吸掉了他的黑气。
狂傲的脸上露出怒容,抱着路邈闪身避开,让惊雷符打在了熊熊燃烧着的床榻上,直接打出一个漆黑大窟窿
轰隆一声,这床榻带着地板直接从三楼砸到一楼,楼下还未来得及逃走的人被这轰然踏下的重物砸到在地。
黑的红的混在一起,一股烧焦的油脂味更令人胆颤心惊。
后来就是羌赶到时看到的那一幕了。
哪怕是长公主尽力封锁那日发生的事情,还是不免有心人找出了那日的目击者,挖出了大部分真相上告给了北啸帝。
今早的朝会上因为一个斥责长公主之女的折子,大臣们各执其词,每一派都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路邈本身根基就薄弱,不过是靠着长公主的宠爱才被纳入太子妃的人选,大臣们平日里对路邈的风评也有所耳闻,不过是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才忍下了这个不明来路的路邈。
再者,太子殿下的心思也暧昧不明。
虽然很长时间里大家都能看见他与路邈同进同出,举止暧昧,显然郎有情妾有意。
但如果太子有意迎路邈为太子妃,以长公主的助力不可能圣旨迟迟未下。
除非——
不能猜,不能猜,上位者的心思不可明说。
不少人都在偷偷瞄前头站着的顾衡川,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的想法。
不过都是失望而归,咱们的太子殿下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矜傲,并未对此事出言。
皇帝不急太监急,大臣们比顾衡川还着急这个太子妃之位花落谁家。
僧多粥少,谁又何尝不想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北炎皇后呢?
北啸帝眼见底下的朝臣们都因为这时吵得快打起来了,皱着眉看了自己的贴身大太监一眼。
待到太监一声肃静让朝臣们都安静下来后,北啸帝才开口:“众卿各抒己见,这叫朕难以抉择啊。”
两朝元老黄阁老走了出来道:“陛下,既然大臣们对长公主之女路邈有诸多争议,不解铃不如系铃人,不妨让长公主殿下携女来议。”
其余大臣们听言纷纷眼神交流,尽管诸多人不满,但谁也不敢说这主意不对。
这糟老头子坏得很,看着是哪都不肯得罪,其实还是站在长公主那边的。
也不想想,时间紧任务重,如果能在长公主插手前将路邈彻底踢出太子妃人选的行列中,抓紧定下对自己有利的下一任太子妃那不是更好。
何必要请长公主插手,那她一来谁还敢当这个出头鸟说她宝贝女儿的坏话。
甭说那路邈适不适合当太子妃了,就算她是清清白白的也得变得浑浊不堪。
挡了太多人的道,有违人心。
长公主府的马车慢慢悠悠地驶向皇宫的方向,丝毫没有因为北啸帝下的口谕着急。
长公主稳稳地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时不时地吐出几句关心路邈状态的话之外,就不作他言。
马车里除了她与路邈之外,还坐了冬露一人方便服侍如今不太方便的路邈。
今日北啸帝散了朝会后,急急忙就派人传来口谕的人说得到好听,其实还不是打着看热闹的心态,不然也不会散了朝会之后还有时间特地办了个什么赏月宴。
醉温之意不在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个宴会是为谁而办的,不少收到风声的人都整装来参加。
毕竟看长公主出糗也是难得的,除非长公主肯做出些许让步,不然落井下石的人必不会少。
但今夜除了北炎众人,还有一队人马的到来打了北啸帝一个猝不及防。
路邈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