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邈疾步踏进马房里,冲着那执棍人厉声道:“住手!”
被其他人伸手打断动作的管事回头看见了路邈,连忙放下棍子跟别人一样跪倒在地。
这就是权力的好处,一个小小管事敢如此棍打一个驯马的,可当遇到更有权势的人,他恨不得埋进泥里做贵人脚下的土。
路邈也没让他们起来,让他们继续跪着,说不定还能给自己减几棍。
她走到石像一样的男子身前,本想蹲下来跟他说话的,结果发现没这个必要。
想到猎场上打巴掌都是抬起手打的,现在自个头脑清醒了往这人面前一站,才清晰的认识到他们之间体格的差异。
她站着,他跪着,他的头颅正好对着她的胸前。
靠近这人才发现,不知是被太阳晒得,还是被棍罚所致,他全身都冒着一股潮湿热气,那人喘息间,一种干净的男性汗水味道,还混合着一种描述不出来的浓厚气息,强势包围了她,闻得路邈耳朵都红透了。
她蹲下来猛地发现还得仰视着那人说话,还没对上他的眼睛,又尴尬地站起来,摸了摸耳朵说道:“你救了我,你想要什么吗?我都努力给你办到。”
又想到最主要的那件事,补充道:“咳,我,我那会打了你一巴掌,是我不对,我给你打回来!”
她还自我打气般,双手握紧放在腰后,仰起精致小脸,眼睛闭着,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红唇抿得紧紧的,像是在等待什么滔天巨力。
她刚才看了,她估量的没错,她一巴掌扇的人家半张脸,人家一掌能扇掉她全脸。
再见了,我迷人的脸。
路邈等了好久,没等到自己想象的巴掌,却听见那人断断续续的吐字。
嗯?她睁开眼,认真的看了看周围,确实是面前那人在说话,但似乎不会吐字一般,连不成句。
路邈只好靠近些,都快将滴血的耳朵凑在那人嘴边了,才听清了他说的什么。
沙哑的声音祈求道:“求小姐买下奴。”
买?这容易啊,我有钱。
买什么?买他,没问题啊。
什么!买个男人?!!!
路邈睁大了眼睛盯着他,捂住小嘴吃惊的问他:“要我?买你?”
一旁还跪着的管事,发现终于有自己的用武之地了,给贵人开口解答:“贵人,这人是奴隶,本是那些…人家买来…做…用的,但是他不服管教,打伤了主人家,被送到马场做苦力活,这人在驯马上颇有点本事,这回就被马场送来看马,哪料这马出了事惊了贵人,奴才这才罚他的。”
那管事虽然有几个字说的支支吾吾的,但是路邈还是大概听明白的了,也知道如果她不买下他,他回去恐怕也讨不了好。
正巧这会冬露又对路邈说道:“小姐,你不是一直遗憾自己没有一匹自己的马吗,正好这人有驯马能力,说不定能帮小姐你驯得一匹钟意的马,只是买个奴隶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自家小姐涉世未深,哪里知道上层贵族们打杀奴隶是常事,小姐平日里是横行霸道,但她从来没有草菅人命,比那些藏污纳垢的人好多了。
所以,路邈平时一堆人伺候着,都是些家生子、良家人,还是第一次触及奴隶。
冬露又细细给她讲了些奴隶的规矩,当冬露讲到“谁买下了奴隶,那就是那个奴隶的主人,奴隶灵与肉都归属于主人,不得背叛”路邈眼睛噌噌放光。
她心动了!
有一个灵魂和□□都属于她的人,永远不会背叛她,守护她的人,她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心下有了主意道:“好,我买下你。”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能给他做个记号,摸到腰上缠着的鞭子,抽了出来缠在了那人手上,双眸泛光地宣告:“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红衣少女目光灼灼地盯着高大奴隶,眉眼都是灿烂的笑意,霸道地定下了他的归属。
“主人。”而奴隶也终于将头抬起,将那张棱角分明,五官锐利的脸示于众人面前,让人感到惊讶的是这人有着一双幽绿的眼眸,似极了未开化的野兽般,但眼神却是那么单纯、忠实。
路邈看见他的样子怔了怔,随即更加开心了,她的眸子在北炎众人里本就与众不同,这下遇上一个跟她一样的人心底里快活极了。
她没看见侍女冬露在她说出那句“我的人”后,眼神才认认真真打量起男人,思考片刻仿佛有了什么主意。
而刚才没有见到的长公主殿下,也在马房外静静地凝视着这边,看见路邈的笑容后若有所思,对身边的刘管家说:“邈邈的口味又变了,将准备的那些人换掉吧。”
刘管家点头,又低语问:“主子,那还要再挑选些人训练好备着吗?”
长公主闻言沉吟了下,开口道:“也行,但是要不一样的,不能跟天师、太子还有这奴隶重合的,邈邈不喜欢吃回头草,哦对,顾弈舟那样的也不要。”
“奴才明白了。”
路邈将买下那个奴隶的事情交给了冬露处理,自个就被长公主叫去用午膳了。
长公主见到路邈的手也没有多加指责,只是心疼地亲自喂她用膳,美的路邈喜滋滋地一直喊娘~娘~娘~,娘宝女这个姿态让长公主看得喜爱极了。
只有冬露和刘管家互相对视一眼,默默忍受着这一对用膳都腻歪的母女,不用吃也饱了。
有小侍女悄悄进门在冬露耳边禀报,冬露对小侍女耳语了几句,就让她退下了。
等到那尊贵的母女二人终于用完午膳,冬露才道:“殿下,太子顾衡川前来拜见。”
“不见,不见。”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