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宋嘉铭,葛君也没有对她解释什么,一切似乎是水到渠成的。直到他们翻过雪山,来到山顶,眺望到山另一边的景色时,葛君才停止了融合那些身影,起身一步迈出,径直来到了半山腰,悬空停浮。他的身形如之前一般无二,但给岳桦的感觉就好像变得高大了很多,目眦尽裂也无法将他的身影完全收纳眼中。
山下一片晶莹,像是被雪覆盖,又像是遍地都铺满了温润玉石,即使气温低下,十分寒冷,也长满了奇花异草,不少珍禽异兽奔走嬉戏于其间,周身缭绕着氤氲云气,只是静静看着,都会让人心情平静安宁。
花草树木间点缀着不少茅草小屋,流水自屋前潺潺而过,并未结冰。顺着茅草小屋的布局一路往北望去,只见玉阶架于虚空之上,朝着半空蔓延而去。在玉阶尽头,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玉石牌坊,玉石牌坊后,隐约可见庄严华丽的宫殿群,无数仙子缭绕飞行于其间,有阵阵乐声自宫殿中传出,威严庄重,渊乎荡乎,似龙吟又如凤鸣,非凡间之音可比,令人不禁心生畏惧向往之感。
只是这美好的一切透明浅淡,似乎不日就会消失在这片雪原上。茅草小屋、奇花异草等连同玉阶一同缓缓上升,已飘至了山腰位置,而宫殿群已然模糊隐约,似乎半融入了虚空中。岳桦静静欣赏了一会儿,看到葛君抬步前行,踏着虚空进入小村,顺着台阶往上走去,在白玉牌坊前停了下来,拱手行礼,随后耐心等待着。
大约过了一刻钟,虚空中忽然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磬响。白云苍狗之后隐约凸显出一道巨大的轮廓,顶天立地,面目身形皆隐于云雾之后,神圣至令人不可直视。祂微微抬起右手,轻轻朝下一拂,一道丰瑞、凌厉相互掺杂之气裹挟着一物飞速朝葛君降来,与此同时,仙境村落上升的速度忽然变快,几乎在一瞬间就抵达了云雾深处,消失无踪。
葛君捧着那道物品,转身郑重朝玉阶下走去,每走一步,身后的台阶就会渐渐淡去,等他抵达岳桦和宋嘉铭面前,玉阶已然消失无踪。在他身后,天空忽然布满了厚厚的云层,没过多久,便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将平原很快变成了一片雪海。
“走吧。”葛君说。他的身形已凝实,不再显得透明虚幻,将那道物品收进宽大袖子之中,朝来路走去。
岳桦看了一眼已经失去了氤氲光彩的大地,转身跟上了葛君的步伐。她悄悄问宋嘉铭,“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吧?”怎么还不回去呢?
“不清楚。”宋嘉铭淡淡道。
上山慢,下山快,没过多久,三人就抵达了山脚处。这里没有了冰雪覆盖,生长着一片片针叶林,不时有虎豹鹿猴等各种动物出没。但再凶残的动物,只要被葛君扫视一眼,就立刻屁滚尿流而逃。葛君对此不以为意,他神情中带着一丝人皇威严,步伐稳重地走过这片林地边缘,耳边忽然传来众人山呼,“恭迎吾皇!”
岳桦越过葛君的肩头朝坡下望去,只见眼前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全部伏膝跪地,中间留出一道宽大的通道,上面铺着大红地毯,尽头是一辆雍容华丽的马车,外覆精致丝绸,车檐悬有一青铜小铃,在风中叮铃作响,由六匹宝马拉着。
葛君缓缓朝车子走去。岳桦停在红地毯外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在犹豫,却看到宋嘉铭转身朝南边走,急忙跟上。
两人退了好远,看到远处有一处小村落若隐若现,才放缓了步子。
宋嘉铭不说话,岳桦也不说话,两人沉默着并肩而行,到了村子入口,有村人拦住了他们,警惕打量着,问他们要身份证明。
宋嘉铭拿出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证明,村人仔细检查过上面的印章,确认那是正平王辖下的官方印文,才放他们进去。
两人没有深入,就近找了一户农家,租了间厢房,在这里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来敲门。开门之后,岳桦看到门外站着一位青衫童子,面容稚嫩,眼神中却饱含着沧桑。他对两人恭敬说道,“圣上请两位至殿中说话。”
乘上车,驶上官道,那青衫童子才对两人解释道,“昨夜,清晖王将所有城池拱手献出,迎接圣上入了清晖城,并甘愿俯首称臣。清晖王辖下属地的所有走地仙人皆未提出异议,可见圣上之大一统事业乃天之命也。”
岳桦听了默默心想,如果你们圣上没有那件大宝贝,可能清晖王还会抵死反抗一段时间。
“圣上胸怀慈悲,不忍见天下百姓为‘业’所相隔伤害,所以命我来请两位,解除‘业’,驱逐恶鬼,还天下朗朗清白。”
“不知道。”岳桦没头没脑地说道。
换成以前,宋嘉铭已经开始就她的三个字对青衫童子开始解释了,但等了好一会儿,他只是盯着窗外,好像没听到两人说话似的,一言不发。
岳桦看向面带诧异的童子,暗暗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也不知道怎么解除‘业’。”
童子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先不谈这些了。”他掀开帘子,望向车外繁华热闹的街道,对岳桦说道,“清晖城虽地处雪域高原,然此处人烟繁盛,民俗风情别有一番韵味,当好好欣赏品味。”
岳桦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街道上不时有手转经轮的僧人走过,面含虔诚,庄重朴素。过了一会儿,街道上人声渐息,环境变得清静幽深,马车停了下来,三人下车,青衫童子于宫城门口对侍卫展示了腰牌之后,带着两人向里面走去。
穿过重重宫殿,他们终于见到了葛君。只见后者仍作之前的打扮,盘腿坐在蒲团上,面前摆着一张矮几,上面摆着茶具等物。见岳桦和宋嘉铭来了,他缓缓起身迎出,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说道,“你们昨天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也不告诉寡人一声。”
岳桦在他对面坐下,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