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有人尾随多罗,黎白安立刻追了上去,但对方像嗅到猎人气息的小动物,瞬间隐藏于人群中消失不见了。
这让事情显得愈发不简单。
身处于副本中,自然越有马脚越好。
黎白安虽然没逮到人,但心情不错地回去找多罗和齐千里,他们已经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小花园,小声交流起来。
“那个人是怎么回事?”黎白安问道。
多罗眼露惊恐地说:“他识破了我的秘密!他发现我是动物了。”
多罗在黎白安和齐千里的追问下,描述了几次才讲明白了大概。
尾随他的高年级男生在办公室看到了他的成绩单,得知他是新高一的第一名。
他找到多罗对他说了这样一番话:
“十年前我哥上学时无意中发现避难所的这几个学校都会空降一批来历不明的学霸。在避难所,教育资源和父母背景息息相关,一名没有背景的学霸能上高中,不容易。你和那些家伙是一类人吧。
“我哥高二那年和你那类人起过冲突,他们打了起来。那原本只是一场学生间的吵架,但他被伤得很重,脾脏完全摘除,肚子上一个大窟窿,至今仍需卧床,他说他这一生毁了。警卫没有找到凶器,那个人退学消失了,但我作为他亲爱的弟弟,有责任查出事情的原委。
“对了,他还对我说过一件事,因为有些离奇他没有告诉警卫,他说和他起冲突的那个人在一瞬间长出了一对牛角。”
多罗抓着自己校服的衣领,紧张地说:“他说的应该是牛叔的孩子,怎么办,他一定发现我的秘密了。这才上学第二天。”
“别担心,交给理事长。你知道他是谁吗?”
多罗想了想道:“我和他遇到时,他是从高三年级教学楼过来的,我还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了,好像是包从新?鲍宗新?”
“鲍宗贤。”齐千里忽然开口道。
“啊对对,应该是这个。”多罗说道,“小齐哥,你认识他吗?”
黎白安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齐千里只是说:“我听过这个名字。多罗,除此之外,你还有没有感觉到这个世界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没有吧,人类世界很和谐,其他同学虽然不太和我说话,但也没有伤害我,吃饭的时候也没人和我来抢,大家都很好的。”罗多满眼真诚地说。
“那天气呢?”
“嗯……这里比牧场干燥,晚上我有些睡不好,地磁引力好像和牧场那边也不太一样,可能我还有些不适应吧。”多罗挠了挠头说。
黎白安默默把“地磁引力”这一项记在心里,正要接着问,上课的预备铃声响了。
“我得走了。”多罗向他们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跑回教室里。
因为有理事长的嘱托,黎白安没有阻拦他,却摇头说:“这小子,不会以为鲍宗贤的事就这样结束了吧。”
“鲍宗贤会再来找他。”
“没错,而且不会太久。等到中午和多罗一起吃饭吧,现在先去图书馆看看?”黎白安说着,已经回想刚才地图上图书馆的位置,踏上了那条小径。
齐千里一语不发地跟着她身后,他们翻阅了历年的校刊。
如鲍宗贤所说,每年都会有空降的学霸,他们被安排在不同年级,霸占第一。
这些人学习好、体育好,在进入高中之前和其他学生都不认识。
学校的说法是这些人是从各个生活区选拔出来进行交流的学生,大家不认识很正常。他们接受了学校的资助,毕业后也要服从学校的安排,也为此签过协议,不能向其他人透露自己的来处和往事,希望同学们能理解。
这一番官方说辞显然没有打消所有人的疑心,学生们甚至毫不掩饰地排挤这些空降学霸。
偶有几次考试他们被其他学生挤下前几名的宝座,校刊便是一副过节的气氛,排版和图片都热闹起来,那个月的活动也比往年更丰富多彩。
这些学生们的表现让黎白安清晰地看到,变人计划是如何提升避难所里人们的幸福感。
学习本是枯燥的事情,但是如果能通过学习打败那些让你讨厌的人,为自己所在的“集体”争得荣誉,将无形的竞争变成有形,竞技的乐趣就有了。
过去的几十年中,避难所曾爆发过鼠疫和火灾,造成了极大的损失,几乎威胁到了避难所存留的根本,但从校刊上来看,那两次也正是学生们拼命要“打败”空降学霸的高潮,报刊上的年轻人踌躇满志、战意昂扬,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度过了艰难岁月。
到了此时,黎白安也不得不承认变人计划是“神”来之笔,提出这个计划的那任站长足够异想天开,也足够敢想敢做。
可这对变人而言并不公平。
真正的主神不会忘却这一点,因果系统也不会漏算。
中午,多罗刚走进食堂,就看到黎白安坐在窗边朝他招手,他高兴地把书包放到她旁边,拿着餐盘去找齐千里一起打饭。
多罗不知为何想起了在牧场的妈妈,他知道自己可能永远也不能再看到她了,但心中隐隐寄希望于自己也有本事,能打破所谓的传统,回到牧场,哪怕再拥抱妈妈一次。
黎白安和齐千里的出现让他觉得自己离这种“特殊”更近了一步,他在他们身边找到了一丝家的温暖。
他不等黎白安询问,就主动说起了学校的事情,比如班主任老师很严肃、学校的课程比他自学的内容简单、学生们其实不太关心成绩。
坐在多罗对面的黎白安对这些不太关心,但也由着他往下说,一方面是想搜集各类情报,不知道哪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