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一座山,又来一座山。
陈宛七仰头的望着这座高山,没曾想继尧竟然也这么高,在屋里倒是没什么感觉,一出来也是一个显眼包,路过的姑娘似乎对这个汉人更感兴趣。
“啧。”陈宛七嫌弃的收回视线,“没钱别挡着财路。”
“见钱眼开。”继尧蹲下来,一旁的姑娘跟着探了一眼。
还真别说,陈宛七突然看到了财路。
“喂,你做人好歹得懂点感恩吧?你没钱我还收留你,是不是对你够好的了。”
继尧漫不经心的听着,陈宛七伸手将他拉到身旁,“你蹲过来点。”
“看你无家可归,我就不收你钱了,但是你得在这给我打小工怎么样?”
“陈宛七,你真是得寸进尺。”继尧瞥了她一眼,也没明确拒绝。
陈宛七就当他答应了,塞了条手帕给他,继尧展开一看,不懂为何要绣一只刺猬。
继尧窝在刺绣摊子里自然是显眼,姑娘们见他生得一副好皮肉,一言不发盯着手里的刺绣,方才有个英俊的外番人也在这看了半天,不禁凑过来多看几眼,很快摊位上挤满了人。
“姑娘们看看,我家漳绣绝对是外头没有的。”
外头的确没有这么丑的……
陈宛七特意挑了几条好的给她们看,这些人家却瞧不上,只顾盯着继尧手里的绢子,但也没好意思说。
陈宛七立马悟了,抽起他手里的绢子顺手又塞一条给他。
“这条绣的是孔雀,很好看的。”
“你管这叫孔雀?”继尧手中一顿,见那孔雀羽毛尖得都能扎死人。
陈宛七保持着微笑小声道:“你闭嘴。”
“就要这个吧。”
姑娘匆匆看一眼就爽快买下,别的姑娘又盯上继尧手中的绢子,顺带盯着人看。
只要营销做得好,垃圾都能变成宝。
很快一堆绢子卖得差不多了,剩下实在没眼看的陈宛七也不好意思卖。
“姑娘们,今日收摊了,欢迎改日再来。”
陈宛七数着手里的钱,乐得合不拢嘴,“走,请你吃好吃的。”
她带着继尧来到甜粿铺,陈姐看见她就紧张道:“阿七,听说陈老丧一早上就去闹了?”
“啊,没事。”
陈姐看她倒是乐呵呵的回应,好像一点都没有挨过打的样子,身后还跟着个男人,手里捧着一篮刺绣。
“你是……”
“陈姐,他是我请的小工阿尧,我跟你说,今天卖得可好了!”
“是吗?”陈姐对她笑了笑,转眼看向继尧,“你是哪里人?”
继尧也不避讳,直言道:“京城。”
陈宛七见他们之间好像氛围不对,赶紧替他编谎道:“阿尧是我一个远房亲戚,在京城家道中落才来月港混口饭吃。”
“阿七,你在京城还有亲戚?”
“啊哈……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陈宛七拿了块甜粿往嘴里塞,顺手把钱放在一旁。
陈姐一看就把钱塞还她,“姐可不缺你这点钱。”
陈宛七嚼着粿子含糊道:“陈姐,你不是说今天要搬货吗?”
“你先吃着吧,我去看看货来了没。”
陈姐一走,陈宛七立马瞪着继尧,“你不说从京城来的会死吗?显着你了?”
继尧不以为意,看着她塞得满满当当的腮帮子,“我帮你赚钱,你就请我吃这个?”
陈宛七拿了块甜粿给他,“呐,这是我们这的甜粿。”
“我不爱吃甜食。”
“有得吃还挑什么。”陈宛七把甜粿塞自己嘴里,挑了块别的直接伸到他嘴边,“这是咸的,张嘴。”
继尧盯着她手里糯叽叽的玩意,不情不愿的俯身张了嘴。
“给你惯的,有得吃就不错了。”
“货到了。”陈姐往回走来,身后跟着一车子做粿子的杂物,看着比平日多了不少。
陈宛七推着继尧一同出去,“搬货。”
车上堆的大多是糯米粉,送货郎身材不高,卸货速度不大快,一看也是个苦命的打工人。陈宛七和陈姐一起抬一袋,继尧肩上扛着两袋从她们身旁经过,顿时让她俩看得目瞪口呆。
陈姐见他踏实肯干也不像是坏人,这才打消了疑虑。一袋袋糯米粉往小仓库般,平日都得卸半天,今日很快货就卸完了。
继尧站在店门口拍着袖子,一身黑衣沾白了,身后搭来一双手跟挠痒痒似的。
陈宛七往他后背扒拉两下,“后面也沾上了。”
“般这么多,喂猪呢?”
“小点声!”陈宛七锤了他一下,转眼跑到里头,“陈姐,今天进这么多货不怕坏吗?”
“你个傻姑娘,明日庙里过节热闹得很,我还怕这些不够卖呢。”
“懂了。”
福建人在拜神明这块确实不会少了排面。
“要我帮忙吗?”
陈姐已经开始动手做了,“不用,你应该也挺忙的吧,庙里没请你去帮忙吗?”
“额……那我先回去了姐。”
陈宛七尴尬离场,记忆中这小绣娘时常去庙里帮忙,只求能有一丝福报,可惜这辈子都没享过福就让人打死了。
想到这心里闷得慌,突然就喘不过气了,一双手提溜着她的后衣领,勒得她一下喘不过来。
“咳咳咳!松手!”
陈宛七后退一步喘口气,眼前杵着根立柱,若是继尧没拦着,再往前走半步定是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