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年后。
一队军用越野行驶在崎岖的盘山公路上,高原上碧空万里,阳光炽烈。
谈焰靠在车窗边,向外望去,清晰可见远山起伏的雪线。
车队转过一处山坳,遇到了正在穿过公路的一群羊。
头车减速,片刻后,谈焰随身的无线通讯响起:“队长!这有几个牧民,我们想跟他们换点羊奶喝,你能过来翻译一下吗?”
“说过多少次了,”谈焰无奈,“这边人说的是信柯语,我也听不懂。你们肢体语言交流吧,注意幅度,别引起误会。”
“明白,放心吧队长!我们有分寸!”
谈焰笑着摇了摇头,放下通讯器。
280年秋天,S国多次在非法跨越藏南新界,挑战我国领土主权。为应对一触即发的战争,作为准部署部队的凤凰组成了3个特别行动连,包括谈焰在内的一批精兵在一整个冬天里枕戈待旦地做着密集训练。
281年5月,随着边境封山的积雪开化,战争正式打响。
谈焰随第一特别行动连赶赴战场,在经历了重点进攻以及数月的战略相持后,她在齐拉斯的小镇上度过了这一年的冬天。至282年春夏时节,我国开始协同K国发动全面进攻,S国在两线作战中疲态尽显,其国内民间关于停止战争的呼声也一浪高过一浪,战时内阁地位开始动摇。
内外交困之下,8月,S国主动提出愿通过对话解决领土争端,在东段的藏南区域,撤回238年新界以南,中段则考虑接受我国重新划定的国境线。
至此,战局日趋明朗,2000平方公里失地终见收归国土的希望。
这一年多战场的岁月改变了谈焰很多,她经历过胜利,也经历过失败,失去过战友,自己也曾命悬一线。但有些东西又始终没变——时至今日,每当她负枪在肩,心中信仰的仍是那三样东西。
脚下的故土,身后的祖国,和臂章上的凤凰。
她过硬的军事素养和的全局把控能力,让她在战斗中脱颖而出,如今已经是一连中最年轻的副指挥官。
眼下,她带的这支12人小组的任务是配合从停火线以西返回的全面进攻部队,扫清喀喇昆仑山口附近活动的S国散装部队,确保我军地面部队能够顺利撤离。
谈焰的小队目前所处的位置,是富索山脉周边的一片河谷,地势不是很高,气候相对温暖。但宽松的自然条件也方便了S国军队驻扎,小队在这片河谷里辗转快一周了,总共遭遇了三次S国小股武装发起的攻击,这种频率,在河谷以外的区域是很少能碰到的。
其中两次攻击,谈焰怀疑是来自同一支队伍。
他们的敌人显然对这片河谷的地形很熟悉,从和操着信柯语的当地人连蒙带猜的交流中,谈焰他们得知这股武装似乎在这一带活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没人知道他们的据点在哪儿,或者根本不清楚他们有没有固定的据点。
陌生的环境和有限的情报让小队的行动方向变得很模糊,敌人似乎无处不在。
但越是危机四伏,反而越激起了谈焰的战意。
前面的羊群过完了,头车战士成功换到了羊奶,语气愉快地在通讯里问谁要喝快去找他。
“先往前开,晚点儿再歇,”谈焰出声制止他们,“河谷西侧区域我们之前没去过,不确定是否安全,所以务必在天黑之前赶到,留够侦察的时间。”
今天的目标区域,是他们这片河谷中最后的盲区。谈焰有预感,敌人就在前方不远处等着他们。
“明白!队长!”
车队继续前行,终于在当地时间傍晚5点左右,抵达了河谷西区。
进入西区后,路边所能见到的村落和定居点明显减少,军用越野驶过大片荒凉的石滩和森林,有种闯入史前时代的错位感。
但令谈焰意外的是,这里的路并不难走,甚至有一些被人工开发过的痕迹。部分树木被伐去,山岩被爆破——这不像是仅仅在此驻扎几个月的一支队伍就能搞出来的工程。似乎在更早以前,就有人在这里频繁地活动过。
车队在驶出森林的尽头后停下来。
“前面有建筑!一大——片建筑!”通讯里传来头车战士的惊呼声。
“不过好像没人,有些建筑已经塌了,看着像是被炸毁的。好奇怪啊,这里离战场好远的,不应该有导弹偏航偏到这儿来……”
“队长,要下车过去看看吗?”
看是肯定要看的。探查西区本来就是他们今天的目的,何况以这片建筑群的状态和规模,在西区——乃至整座河谷内,都是最适合建立据点的所在。
“去看看,”谈焰把越野开近了一些,观察了一下建筑群外围的情况,在无限通信中下令,“三车四车跟我走。一车右侧山坡上警戒,二车原地留守。”
“是!”
“这里只是外表看起来没人,都别掉以轻心,知道吗?”
“是!”
一行人按计划迅速行动起来。粗略估算,这片建筑群面积在3万平米以上,大门开在他们过来的方向,即东侧。
但考虑到区域内仍有几栋建筑耸立,其中不乏20米以上的高层建筑,如果敌人待在那上面,足以将区域内的大部分面积都将纳入攻击范围。谈焰他们并不打算走正门。好在建筑群外的围墙早已被炸得残缺不全,留下了很多可供进出的通道。
谈焰带着三车的2名队员,从动东北角的一处围墙豁口进入——这里一进去,直接是一座无窗的独栋建筑,挡在从高层而来的射击轨迹上,是个不错的掩体。
四车的3名队员,则绕到东南角另一处合适位置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