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非医学类书籍,数理化乃至于外语,都是她薄弱的科目。
也就是说,平日里,她要在兼顾好其他学科学习的情况下,努力啃下系解这块硬骨头。
越是焦虑紧张,情绪越是低落,她残次的学习效率就越是低下。
距离考试只剩三天的时候,她的翻页速度更是出奇得慢,出于“事急从权”的考虑,她暂时搁置了其他学科的温习工作,课后只专注于系解一门。
专升本借来的书籍,更是一页都不曾翻看过。
考试前一天,梁才雪窝在图书馆里一整天。为了省去来回路程以及排队就餐的时间,在周围同学相继去往食堂后,她摸出了一块小面包,准备随便对付两口。
结果刚撕开包装袋,将面包塞进了嘴里,打开静音的手机,打算查阅一下有无消息时,只见短信栏里有个小红点。
——“下楼。”
十五分钟前的消息。
梁才雪连忙放下小面包,抓着手机跑到了图书馆后的紫藤花长廊里,果然见南元提着盒饭还站在那。
长廊里零零散散地坐着几对情侣,边聊天边互相投喂着吃食,很是甜蜜。
这是国内每座院校几乎都有的“情侣走廊”,安静又美丽,每逢花开季节,极适合情侣们待着。
但此刻梁才雪却没有半点喜悦,她一如前几日那般,将抑郁的情绪收起,微笑着走上前:“昨天不是说好了,今天你休息一天,我自己吃饭吗?”
南元将盒饭在攀着花的石头长椅上打开,问道:“你准备吃什么?”
“食堂啊。”梁才雪咀嚼着脆骨肉,谎言被他的眼神无情揭穿后,老实摊了牌,“好吧,小面包。”
随即为自己正名:“时间就是生命!”
南元摸了摸她的脑袋:“明天不是要考试了吗?大脑越是高度紧张,就越要补充营养。”
梁才雪急着否认:“谁说我紧张了?只是期中考试,我只是正常复习罢了。”
南元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不再说话了。
像前几日一样,南元等她吃完了饭,目送着她走进图书馆后,就离开了。
梁才雪提着另一盒饭,放到了苗苗的面前。
为了避免控制不住交头接耳,浪费时间,两人虽然同来图书馆,却是在距离甚远的地方单独坐着。有时甚至一个在二楼,一个在三楼。
“谢谢小元!”
苗苗两眼放光,立马丢弃了食之无味的,且充满了防腐剂的手撕面包。
“小元”是苗苗单方面给南元拟的称谓。
“作为雪雪唯一的闺中密友,在她男朋友的面前,我自然得提一个辈分!”
话虽如此说,但并不影响她对南元间歇性狗腿。
不过多是在梁才雪面前打嘴炮,有次她战战兢兢的在南元面前加以实践后,发现对方对此并无异议,由此更加肆意妄为,每回见面时,少说得喊上三遍“小元”,来单方面稳固自己的地位。
苗苗提着盒饭准备下楼时,瞅见了梁才雪不佳的脸色,随口问道:“雪雪,你怎么愁眉苦脸的?吵架了?”
梁才雪立马反驳道:“哪有?我明明是被系解伤透了心!苗苗同志,你的心思不要这么敏感。你要把这份心投入在系解书上,明天考个八九十,勇夺前五都不成问题了!”
“啊啊啊!我有罪,等我吃完大餐,我一定奋笔疾书!”
苗苗被攻击得抱头鼠窜,“哒哒哒”地提着盒饭一路狂奔下了楼。
梁才雪回了座位,翻着写了密密麻麻注释的书页,再难看进去一个字。
深深的罪恶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上个学期的考试月,她几乎是有了上顿没下顿的在图书馆度过的。似乎只有这样高强度的学习,才能给她的大脑营造出“我尽全力了”的感觉。
习惯的改变让她尤其不适应,尽管这一周,南元每回来,都只是送盒饭,从未带她出校吃,至多在饭后给她一个缠绵的吻。
要比去食堂的同学,早回座位半小时。
但她总是感到惶恐不安,不知是因为考试惯例的焦虑,还是因为那场谈话,或是因为学习习惯的改变,或者只是学渣有心无力的崩溃……亦或是,数种原因都有。
周一早上考完试,下午就出了成绩。
苗苗七十分,梁才雪不多不少,卡在六十分,明显是系解老师努力了的结果。
“哇,七十分!期末时我只要能够上五十分,就能及格了啊!雪雪,这全是你的功劳,这段时间,要不是你拖着我来,图书馆绝对不会成为我在学校的第二个家!”
苗苗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问及梁才雪的分数后,连忙收敛了得意的表情,抓耳饶腮地安慰道:“没事的,雪雪,距离期末考还剩一个多月,你只要保持着这个冲劲,期末够上及格线,肯定是铁板钉钉的,窜上九十分都指日可待呢!”
意料之中,情理之中。
笨鸟如果不愿意先飞了,肯定是逃不过坠尾的。
今晚南元约了她聚餐放松,说是有不少朋友在场,于是她换了套裙子,让苗苗帮忙化了个淡妆就出门了。
结果才出了宿舍楼,就迎面撞见了借她专升本材料的学姐。
梁才雪低着头走路,学姐最先认出了她,打招呼道:“才雪,专升本的书看得怎么样了?”
梁才雪愣住了,慌张间撒了个谎:“看一点了。”
学姐:“医学综合里,我摘抄和自创了不少的顺口溜,有看不懂的地方都可以问我哈。”
梁才雪应了声“好”,心情却更加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