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繁从未有过如此愤怒的时候,仿佛那一巴掌无形地扇在她的脸上。
许燃,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居然在大庭广众下被许文政扇了一巴掌。
那可是他的父亲啊……
夏繁脑袋因极度愤怒嗡嗡响,她此刻顾不了什么,也不在乎自己目前的身份是否合适掺和进他们父子的事情。
只是看见许燃被打,她一秒都不能冷静,心痛得厉害。
夏繁跑过去后,梗着脖瞪着眼,像头被激怒的小兽,冲许文政大喝道:“你为什么要打他,你凭什么?”
许文政看见夏繁后,定睛看了眼她身上的相机,胸腔剧烈起伏,忿忿不平,情绪激动地数落许燃:“你身为学生,在本该学习的年纪里谈恋爱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连你母亲最重要的遗物也要送给她,你还有没有一点骨气!”
夏繁直到此刻才知道,许燃为什么如此在乎这个相机。
原来是母亲的遗物。
她很感动于许燃愿意把相机借给他,所以此刻更看不得许文政冤枉他。
夏繁替他辩解道:“许燃并没有把相机送给我,他非常爱护这个相机,只是宣传部的相机临时丢失,我只能借许燃的相机应急,否则今天校庆的拍摄活动就泡汤了。许燃身为校学生会主席,很有责任感,为了顾全大局,保障校庆活动顺利开展,才愿意做出牺牲,外借相机。你身为他的父亲,不仅不关心他这段时间为了校庆一事忙前忙后的劳累,还没弄清楚缘由就打他,你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
夏繁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她整个人都是斗志昂扬,随时准备战斗的状态。
许文政这才意识到错怪儿子,但巴掌已经甩出去了,覆水难收,此刻认错就相当于自己打自己的脸,他极其在乎自己的威严和面子,让他主动认错比杀了他还难受。
故而,他仍是板着脸教训道:“不管怎么说,母亲的遗物不应该随意外借,相机丢了首先要彻查组织内部,抓住窃贼。”
夏繁:“叔叔,亏你长那么大,连事情的轻重缓急都分不清,要是没查出来,今天难道就不拍摄了吗?”
“住口,你个丫头片子,简直无礼,我教训儿子,插什么嘴!”许文政怒斥。
许燃凉薄地哼了声,他皮肤冷白,此刻半边脸颊已泛起明显的红痕,眼眸中是浓浓的失望和恨意,“当你的儿子可真不幸。”
许文政只道:“我也是乍然看见了你母亲的遗物,一时情绪失控。”
“人已经死了,你装什么深情,不嫌恶心吗?”
“你!……”许文政又抬起了手掌,然而这一次,许燃伸手握住了他即将下落的手腕。
他的笑意很冷,讽刺道:“怎么,你还打上瘾了是不?”
许文政怒目圆睁,咬牙切齿:“不孝子!”
许燃扯着嘴角:“是,所以你以后就不要来打搅我的生活,好好跟你老婆生个大孝子。”
许燃说完,松开手,转身离去。
夏繁冲许文政撂下一句话后也跟着跑开了:“怪不得他宁肯自己赚学费生活费也不愿意住家里。”
***
钱菲菲目睹了方才的一切,正目瞪口呆,难以平静。夏繁过去找她。
钱菲菲讶异万分:“我没有看错吧,会长刚才居然……”
钱菲菲还没说完,嘴巴就被夏繁急急捂住。
夏繁叮嘱道:“这件事情看到的人不多,记得要保密,不许外传。”
钱菲菲连连点头,她可不敢随意在背后议论学生会长的是非。
夏繁说完话,便去追许燃。
好不容易追上,她看着许燃的面颊,一阵心疼:“你没事吧,脸还疼不疼?”
许燃轻摇了下头。
夏繁义愤填膺:“你爸这人也真是的,我以为上次就够凶了,没想到居然还有更离谱的。”
许燃:“嗯,我跟他早就没法好好交流了。”
“唉,对不起,我真不知道相机居然这么重要,但你放心,相机我一直保护得很好。”
“嗯。”许燃问:“你刚才说的宣传部的相机丢失了,是真的吗?”
夏繁:“是真的,昨天不见的,也真是赶巧了,幸亏还有你的相机救场。”
许燃继续了解情况:“是怎么丢失的?”
“所在柜子里,然后不见了,我估计根本就不是丢失。”夏繁回道。
“看来被人拿去了。”许燃没有质疑什么。
夏繁点头附和:“我也是这么想的。”
许燃:“有可疑人选吗?”
夏繁直言不讳:“我怀疑是杨宇晨,先说好,我这可不是告状。”
许燃淡淡一笑,随口评价:“杨宇晨那人确实不是什么负责任的人。”
夏繁深以为然,开始向许燃倒苦水:“确实,你都不知道我在宣传部被压榨得有多惨,唉,算了,先不说这些旧事了,还是说回相机吧,锁相机的钥匙一共就两把,一把在我和钱菲菲那儿,剩下一把就在杨宇晨那里,而且我向他反映相机丢了的时候,他的反应很激动,感觉很不正常。”
许燃点头:“嗯,等今天过后,查一下监控。”
说完这话,许燃继续不声不吭地前行。
夏繁频频望向他,欲言又止:“你的脸……”
“没事。”许燃淡淡道。
夏繁可不这么认为:“没么可能没事啊,都红了一片,你爸下手可真重,你待会儿还得上台发言呢,他可真不为你考虑,你跟我来,我带你处理脸。”
许燃回复:“我等会儿去医务室冰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