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繁根本不记得生日那天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她已经飘飘欲仙了。
本以为裙子已经足够让她兴奋了,却没想到她竟然和许燃亲了!
是真的亲了!
还不止一次!
她记得许燃在说完“生日礼物”四个字后,还坏坏地问她还想不想继续要生日礼物。
夏繁晕晕乎乎地点头,在那个情形下,她不可能不点头的!
许燃又吻了上了。
他们一共吻了五六七八次,在没有表白,没有确定情侣关系的情况下,毫无顾忌地接吻!
或许这就是被爱冲昏了头,夏繁顾不上在意那么多,她沉醉在许燃温柔的唇舌攻势下,他越吻越熟练,堪称完美的优等生,在初次练习中便力臻完美。
夏繁从未想过自己的十八岁生日,竟会如此圆满,圆满到她暂时忘却了一模失利。
在和许燃分别前,夏繁终于鼓起勇气问他:“我们究竟算什么关系?”
夏繁揪起心脏,忐忑不安等他的回答,来为今晚的出格的问下个定论。
许燃没有回答,他的眼睛黑且亮,路灯的光映射其上,瞳仁中仿佛蓄着细碎星辰。
夏繁一颗心极速跌落,泛起针扎般细密疼痛,她颤颤巍巍开口:“我们这算在谈恋爱吗?”
许燃:“不算。”
夏繁眼眶滚落出泪水:“那你干嘛要亲我?”
许燃:“算是恋爱倒计时,期限是三个月,我在提前透支吻你的次数。”
三个月后,正是高考结束的时候。
夏繁立即明白他的意思,破泣为笑,重重点头:“好,你等我,三月为期,不见不散。”
许燃:“好。”
*
在许燃回北京之后,夏繁全身心投入接下来的复习,本以为一切都会按部就班,不紧不慢,有波无澜地进行着。
一模,二模,三模,然后进入考场,给高中三年的青春和奋斗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然,大喜大悲总会相伴相随,平静之下蕴藏着始料未及的巨变。
快要二模考试的时候,夏繁如往常一样下了晚自习回家。
见鬼的是,今天家里却一个人都没有。
静悄悄的,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氛。
这个时间点,父母几乎不可能有事外出,就算真的有事,也会留下纸条告知她。
然而,这次显而易见的非同寻常,夏繁洗漱完,心思不宁地刷着模拟题。
左等右等,几乎临近十二点的时候,才听见门锁响动的声音。
夏繁忙从房间中出来。
只见母亲满面愁容,那不是一般的忧愁,而是一种绝望,一种心如死灰,一种濒临崩溃时的勉力支撑。
夏繁心中一阵咯噔,像是墨菲定律再度被验证,提心吊胆的坏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仍旧自顾自发生了。
夏繁朝门口望了眼:“妈妈,怎么了,爸爸呢,怎么还没回来?”
母亲踉踉跄跄,夏繁快步过去扶着她的身体,以防她摔伤。
母亲紧紧抱着她,一直隐忍着情绪崩塌,她伏在夏繁的肩头呜咽,继而嚎啕。
夏繁也涌出泪水,即便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自母亲体内传达出来的这种悲戚是极具感染力的。
夏繁哽咽着重复:“妈妈,你刚才去哪了,爸爸呢,怎么还不回来?”
母亲泣不成声:“你爸他,他回不来了……”
夏繁大脑轰然炸开,拔高嗓音:“什么叫回不来了,爸爸他到底怎么了?”
母亲边哭边说:“我刚才从看守所回来,求了这么久还是没能见上你爸一面。你爸是因为工作上的事被带走了,他们说你爸爸贪了不少公款。”
夏繁不懂成年人的世界到底为何物,暗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肮脏,她只是呆呆得重复:“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呢,会不会警方查错了?”
母亲悲伤哽咽:“警方调查的事我们哪里能懂,今后怕是我们娘俩要相依为命了。”
夏繁:“哥哥呢,哥哥知道这事吗?”
母亲摇头:“你哥在外地上学,这事还没告诉他。”
夏繁六神无主,“要不告诉哥哥吧,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母亲仍抱着夏繁流泪,口中一直喃喃,复述着:“完了,完了,这个家毁了,全毁了……”
这好似唐僧念叨的紧箍咒,夏繁听了之后头痛欲裂。
她只是觉得太突然,太荒唐,以致于她整个人处于懵钝状态。
最后,还是夏繁强撑着,将家里的变故告诉哥哥。
夏简在电话里没有多问什么,这种事也难以问出什么,他只道:“看好妈妈,我马上回去。”
夏简当晚便买了最近班次的车票返程,在高铁上才联系辅导员,让他帮自己办理两年休学。
以往夏繁什么事都想和许燃分享,但真的遇到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反倒是缄默其口,半点没有和他说。
她甚至谁也没有说,将事情一直憋在心里,默默消化,这世间本就没有那么多的感同身受。
三次的模拟考一次比一次差劲,就连班主任都坐不住来夏繁家家访。
老班这才得知夏繁家的风云巨变,他长长地叹息一口气,只留下一句:“天底下没有过不去的坎,只要心还没放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只是有的时候所有的安慰都难以奏效。
高考的那天恰好是夏繁父亲开庭受审的那天。
阳光何其明媚,唯独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