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秀软糯的小少年呆呆地望着他,愣是让裴晔珃从他的身上瞧出了一丝可怜兮兮的味道,不由放软了语气说道:“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莫非在他昏迷不醒的时候,这小家伙主动请缨来照顾他,却因为年幼力气小非但没有成功脱去他的外衣,还将他的衣饰弄得如此凌乱?
除了这个,裴晔珃想不出其他的理由来解释目前的状况。毕竟他本人受伤昏迷,不可能自己动手脱衣服,再说了,他身上这乱糟糟的样子,一看就是个不会伺候人的生手所为,这里除了殷晚这个才被他提上来的贴身小厮,还有谁能在他身上乱来?
府里的人都知道他不喜人近身,从前那些小厮就只能在外间伺候,可殷晚是他昨天才提上来,且点名是让他做他的贴身小厮,今天还破例让他进了马车同坐。
别人不知道他是因为这小家伙身上的药香才让他靠近自己,八成以为他是得了他的青眼才会被如此对待。且他都指明让他做贴身小厮了,这贴身服侍的事情不让他做让谁做?
“奴才伺候王爷就寝。”
果然,府里的人都以为这小家伙是他专门提上来贴身伺候自己的,这才如此放心将昏迷的他交给他照顾。
可只有裴晔珃自己知道,他根本不需要贴身伺候的小厮,他只是看中了这小家伙身上的药香,想要个人形香囊罢了。
“不用了,你且退下,本王有事自会唤你。”
“……是。”
颜昕蕾保持着谦卑的姿态,恭敬地退出了内室,心里却莫名浮起了一丝失落。
就在她端着药走进屋内,看到男人衣衫不整面露窘迫的刹那,她真的以为他就是那个人,可惜……终究是她的奢望罢了。
怀着失望的心情踏出房门,颜昕蕾还没来得及离开男主的莲华苑,身体的控制权就被强制剥夺了。
哦,关键剧情来了。
殷琬低头看了眼托盘里空了的玉碗,小鼻子轻轻嗅了嗅就大致猜出了里面都有些什么药,她今天在马车上才给瑜王殿下把过脉,已经大致了解了他的身体状况,没想到这才多久啊,他就为了保护她受伤了。
和游亦轲掌控男主身体,对方没有任何记忆不同。身为创造这个世界的作者,她还是有点特权的,至少在她掌控身体的时候,原主虽然没有意识,但却会自然的接收这段时间的记忆,并不会出现记忆断点,反而会认为这些都是她们自己亲身经历的。
所以,就算这段时间是颜昕蕾在掌控身体,当殷琬回来的时候,仍然会认为这些事情都是她自己做的,并自觉的寻找理由来解释,为什么结果和她最初的想法有偏差。
瞧,现在殷琬不就捧着托盘,暗恼自己为什么不趁着抓药的时候稍微修改一下太医的药方,不仅能治疗瑜王殿下的伤势,还能悄悄给他调理身体。
师从神医,殷琬的医术虽不及自己师父,但也有个七八分的真传,比起太医院那些只想在皇家各方势力较劲中保得一份平安的太医,不止高了一星半点。
故而,她都不用看药方,光是闻就知道药效如何。这太医院院判开的方子对一般人来说,或许是一剂良方,但对本身就有隐疾的瑜王殿下而言,这方子虽然也能治疗他的伤势,但有几味药的剂量却不太精准,甚至还有些微的损害。
她千方百计混入王府不就是为了报恩嘛,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接近他的机会,也成功为他把了脉,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喝下对他身体不利的汤药呢?
殷琬有些懊恼,恨自己为什么不果断一点,如此瞻前顾后哪还有神医亲传子弟的风范!
算起来瑜王殿下已经不止一次保护过她,这一次在马车上如果不是他,她肯定会被那些乱箭给射成筛子吧。
于是,很自觉地为颜昕蕾控制身体时的所作所为找到了合理的解释,殷琬在下一次熬药的时候,便不着痕迹的修改了药方上的几味药,让它更适合调养瑜王殿下的身体。
再一次侍奉王爷喝药,殷琬的内心是忐忑的,她怕对方尝出这药的味道有变,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直到对方面无表情的将汤药一口饮下,挥手让她退下,她提着的那颗心才重新落回了胸腔里。
殷琬不知道为什么她调整了药量,可瑜王殿下却好像完全没有尝出来的样子。而作为吃瓜群众,颜昕蕾是知道男主敏锐多思的性子,加上他常年饮药,且和他的师父学习过药理知识,就算本身的医术不怎么样,但单凭他光靠闻就能分辨毒物的本事,没道理尝不出这汤药的变化。
除非最开始喝药的那个人不是他……
这个念头一起便如同雨后的春笋,破土而出之后就疯狂的生长,怎么也阻止不了。
可她已经试探过了,且在原主控制身体的时候也仔细观察过,男主的身上并没有出现什么违和感,一举一动也十分符合他这个角色的设定。
突然,颜昕蕾想到了自己穿越到这里之后的做法,顿时恍然大悟。她还真是当局者迷啊,明明她掌控身体的时候也是尽量模仿原主,不敢让旁人察觉到这个身体换了芯。
推己及人,如果那个人也和她一样穿越到了这个世界,还是一个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古代世界,任何怪力乱神的事情都可能都会被无限的放大造成严重的后果,相信他也不敢轻易被人发现异样。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有点难办了,她又不知道男主的身体什么时候会由他来掌控,到时候大家都在演戏,还怎么相认啊!
等等!说不定她可以这么做……
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渴望得到身体的控制权,可越急切越是觉得时间难捱,那种度日如年的感觉,颜昕蕾算是有了深刻的体会。
殷琬是不知道自己身体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