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芜衣恍然大悟,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么一说,王爷肯定就懂了。
“这样不太好吧,苑主要是知道了。”
桥时是个老实孩子,摸着脑袋小声地嘟囔着。
“不要紧的,若苑主亲自来问,我负荆请罪,这样总成了吧?”
聂芜衣笑了笑,正说着,把他就推出了院子,自己现在真的是有要事出门。反正在文苑还没有人见过自己的真容。随时随地可以溜之大吉。文苑各种院落已经快摸的七七八八了,鬼谷子还没有出现。
据可靠消息称,这门婚事,是圣上为留住西冥和东汶的使臣,所以才故意指了一门亲事,使臣只好留下来共同庆贺。而今日,婚亲已经结好,也到了各国使臣回去复命的时候了。之前听向清婉临死之前零星半点的说过东汶之事。这次说不定,可在东汶使臣回去的路上截住他,打听一下消息,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正想着,聂芜衣回到了房中,简单地检查了下脸上的妆容,确定没有大的破绽就出了门。一路上,聂芜衣按图索骥,很快就找到了凌昌国与东汶之间的必经之路。
选定好了最近的路线之后,她轻装上阵,选了一匹精壮的棕色马,骑着就出门而去。
蜿蜒的小路上,一辆马车正在急行,车夫在前头坐着,手中握着缰绳,时不时地就吆喝,快马加鞭。聂芜衣竖起耳朵听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马车。耳边似乎传来一阵阵细微地马蹄声。再一看,不远处果然有一队精锐地骑兵,约莫十来人,全都穿着清一色的铜色铠甲,头戴着甲帽。为首的骑兵突然夹紧马肚子,加速赶上了马车,拦住了去路。
“来者何人,何故拦我马车?”
车夫停住了马车,平稳地驭住了手中的缰绳,一点都没有觉得慌乱。只见那骑兵首领两从腰间摸出一块金牌,车夫看了一眼并未答话,转过身去,拉开了帘子,和里面的人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不一会儿,帘子被完全拉开。东方御锦弯着腰站了出来,一身玄衣,只在束发冠上挽着东汶国年轻男子独具特色的花纹缎锦布,他似乎说了些什么,但为首的骑兵并没有松口。
就在这时,矮株丛密林中忽然就蹿出来许多绿林好汉,一看就是经过伪装的。骑兵眼神犀利,刚发现草丛中有异动的时候,手中的箭已经射出,两拨人开始打了起来。
两拨人正在混战之中,车夫被当胸一箭射死。东方御锦还站在马车之上,看动作是想飞身夺马而逃。
只见他,犹豫了片刻,却又踢开近身的骑兵,钻进帘子中。从远处看,他做了一个从帘子里面往外拉人的动作。令人困惑的是,却并没有人从里面出来。
聂芜衣站在高大的密林中,十分隐蔽。透过树叶间隙,从近处看着,喜上眉梢,这一趟真是没白跑。
东方御锦夺马飞身而逃,似乎怀里还有一个人。聂芜衣紧随其后,脚尖掂起,轻功一运,穿梭在密林间。耳边的打斗声越来越远,烈马的嘶叫声此起彼伏。
很快,东方御锦抄了小路来到脚歇的驿站中,马夫牵了精疲力竭的马回马厩歇息。
这一方客栈并不大,但是马厩、柴房、客房等都应有尽有,足以供应通商的贩夫走卒,以供临时歇脚之用。聂芜衣蹑手捏脚地走了进去,才叫住店小二:
“老板,给我定一间客房。就在他隔壁的客房还有吗?”
聂芜衣拉住店小二,指着东方御锦上了楼梯的背影。店小二狐疑地顺着她手指的视线看了一眼,利索地看了看客房的余量,才说道:
“好嘞,这就给您安排上。”
聂芜衣付了银子,店小二领了钥匙,就在前面带着她走到了二楼,打开了房门。隔壁的房门已经开了,另一个倒茶伙计正在倒茶。东方御锦正坐在房间中央的桌子上。
聂芜衣扶着门,眼睛却瞟向了隔壁。突然灵机一动,她跑到了东方御锦的房门外,扶着门框,狡黠一笑,才说道:
“这位客官,可否借一步说话。”
东方御锦见到这不请自来的陌生少年,愣了一愣,只见她将倒茶的伙计推出房门外。自来熟地在东方御锦的对面坐了下来。
“你是何人?”
东方御锦眉头一皱,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后数米远的床。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明明床上无人,但是床沿中线处却有轻微的凹陷,似乎有人坐在上面。聂芜衣发现了端倪,心领神会,并不答话。一个侧身就张牙舞爪地飞过去,东方御锦刹那间发现了她的意图,及时出手,但还是慢了一拍。
“抓住你了。”
聂芜衣感觉抱住了一个身形收瘦弱的人。但实际上,在旁人看来却什么也没有,只看见她怪异地做着抱人的动作。她迅速低下身子,一手将人固定住,俯身就在地板上寻找着什么。很快,细如针孔的微型拉链被打开。人形渐渐显现出来,是一个约莫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女。
来不及思考,只感觉到身后的掌风近在咫尺,聂芜衣侧身躲过。好巧不巧,他的指尖滑过了她粗壮的眉峰。东方御锦有一瞬间的愣神,瞥见了自己中指的一抹炭色,而与之相对应的,聂芜衣的眉型一处颜色几乎消失殆尽。
很快,东方御锦才明白了过来,此人易容了。
他正心中诧异,这易容之术竟如此高明。动作并未迟缓,东方御锦刹那轻巧地转过身,又试图过来抓她。聂芜衣慌乱地闪躲着,没一会就放开了少女。手中拿着隐身衣,两个人在房中你追我赶,她气喘吁吁地喊停:
“停停,再打下去,我们两个人都暴露了。”
这话倒是提醒了东方御锦,犹豫了片刻,还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警惕地看着她,听从了她的建议。
“你到底是何人?”